天刚蒙蒙亮，林深就扛着锄头往玉米地走——昨天傍晚听着玉米秆有点“咔咔”响，估摸着是要拔节了。刚走近田埂，就看见最前排那几棵玉米秆比昨天高了小半截，叶鞘裂开道缝，新抽的茎秆嫩生生的，裹着层细细的白霜。

“玉米开始拔节啦！”林深回头喊，声音把木屋的人都引了出来。乐乐拎着小水壶跑在前头，踮着脚摸玉米叶：“比我膝盖还高了！”轩轩赶紧掏出卷尺，贴着茎秆量：“株高85厘米，比前天高了12厘米，拔节期长得就是快。”他蹲下来扒开根部的土，指着刚冒出来的气根：“这是帮玉米站稳的，扎根深了才不会倒。”

小砚举着画本蹲在玉米秆旁，笔尖先描出裂开的叶鞘，再把气根画得像细细的胡须，连茎秆上的白霜都用淡铅笔画了层雾蒙蒙的感觉。兰梦绾的相机镜头凑得近，拍叶鞘里裹着的新芽：“这芽过两天就能展开，变成新的叶片。”

苏晚端来桶腐熟的羊粪水，顺着玉米根部慢慢浇：“拔节要使劲长，得补点肥，羊粪肥温和，不会烧根。”乐乐学着她的样子，用小瓢舀了水往根部浇，生怕溅到新抽的芽上。小砚在画本上添了个小桶，旁边写着“玉米拔节浇羊粪肥”。

上午整理甘蓝地时，小砚突然指着叶片背面喊：“有小点点！”大家凑过去一看，甘蓝叶背面趴着十几颗淡黄色的小卵，圆溜溜的，比芝麻还小。张廷硕仔细看了看，笑着说：“是凤蝶的卵，咱们的凤蝶要在这儿安家了。”

“那会不会吃甘蓝叶呀？”乐乐有点着急。苏晚摇摇头：“等孵出毛毛虫，少量吃点没事，还能帮咱们观察凤蝶的生长呢。”她找了片做标记的叶子，用红绳系在叶柄上：“咱们就盯着这片叶，看毛毛虫怎么变蝴蝶。”小砚赶紧把凤蝶卵画进画本，用橘黄色点出卵的样子，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——他好奇毛毛虫会是什么颜色。

中午吃饭的时候，院外的梧桐树上突然落下几只麻雀，蹦蹦跳跳地啄地上的玉米碎粒。乐乐端了小半碗玉米粒撒在门口，麻雀先是怯生生地往后退，见没人动，就凑过来啄得“咚咚”响。兰梦绾趁机拍了张特写，照片里麻雀的圆眼睛亮晶晶的，嘴里还叼着颗玉米粒。

下午的活儿是给黄瓜搭更高的架——最开始长的那几根黄瓜已经有手指长了，藤蔓顺着旧架爬满了，得再加几根竹竿。林深把竹竿插进土里，轩轩帮忙用绳子绑结实：“绑松点，别勒着藤蔓，让它能顺着爬。”乐乐踮着脚把垂下来的藤蔓往竹竿上绕，小砚则蹲在旁边画新搭的架子，连绳子的结都画得清清楚楚。

搭完架，大家去看系红绳的甘蓝叶，凤蝶卵好像比早上大了点，颜色也深了点，变成了淡橘色。小砚趴在地上看了半天，突然说：“好像要孵出来了！”苏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：“还得等两天，孵出来的毛毛虫会先吃自己的卵壳，再开始吃叶子。”

傍晚的时候，玉米地又有了新动静——后排几棵玉米也开始拔节，叶鞘裂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田里听得格外清楚。凤蝶们绕着甘蓝地飞，偶尔落在有卵的叶片上，翅膀轻轻扇动，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宝宝。

小砚在画本上画了今天的最后一幅画：玉米秆长得高高的，甘蓝叶上有凤蝶卵，黄瓜架上新添了竹竿，画的右下角写着：“玉米往上长，凤蝶卵要孵了，黄瓜架变高了，今天的菜园里，到处都是要长大的样子。”

晚饭桌上，苏晚端出刚煮好的玉米，剥了皮就能闻到甜香。乐乐咬了一口，玉米粒爆在嘴里，甜汁顺着嘴角流：“比上次的更甜了！”轩轩在日志里写下：“玉米进入拔节期，株高最高达85厘米，追施羊粪肥一次。甘蓝叶发现凤蝶卵约15枚，标记观察。黄瓜架加高，藤蔓长势良好。明日计划：观察凤蝶卵孵化情况，给玉米松根部土壤，检查黄瓜是否有新幼果。”

夜里的风带着玉米叶的清香，偶尔能听见玉米拔节的细微声响。乐乐躺在床上，想着明天能不能看见毛毛虫；小砚把画本放在枕头边，盼着玉米能长得比他还高。每个人都知道，玉米在使劲往上蹿，蝶卵在悄悄变胖，藤蔓在顺着架子爬，林场里的每一天，都藏着向上的劲儿，和满满的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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