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周的交换生时光,在充实与新奇中飞逝而过。星尘归家的日子终于到了。
当天清晨,林暮早早就醒了,心情既兴奋又忐忑,像等待一场重要的考试结果。他亲自检查了为儿子准备的欢迎仪式(其实就是在主厅布置了一些气球和星尘喜欢的发光装饰),又去厨房盯着厨师准备星尘爱吃的菜式。
诺克斯表面上依旧沉稳地处理着晨间军务,但伊恩敏锐地察觉到,统帅阁下今天审阅文件的速度比平时快了3.7%,并且频繁地瞥向显示星尘飞船实时位置的全息星图。
青叶也显得格外安静。她早早起来,小心地捧着那个为星尘编好的花环,坐在靠近主厅落地窗的小椅子上,看着花园的方向,藤蔓无意识地轻轻摆动着。
上午十时,星尘乘坐的虫族外交舰船准时降落在皇宫起降坪。舱门打开,首先走下来的是雷炎和医疗官,两人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,显然这两周的压力不轻。接着是艾米莉老师,她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欣慰笑容。
最后,一个小小的身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。
“爸爸!妈妈!青叶!Z-73!我回来啦!”星尘像一颗小炮弹,径直扑向等候在前的林暮和诺克斯。
林暮蹲下身,张开双臂,将儿子结结实实地搂进怀里,感受到那熟悉的、带着阳光和一丝陌生星球气息的小身体,悬了两周的心终于彻底落回实处。他用力抱着,眼眶发热,声音有些哽咽:“星星!想死妈妈了!”
星尘也紧紧回抱,小脑袋埋在林暮颈窝蹭了蹭:“妈妈,我也好想你,想爸爸!”
诺克斯站在一旁,没有上前争抢,只是目光仔细地、一寸寸地扫过儿子全身。星尘看起来晒黑了一点(人类星球日照模拟系统不同),似乎也长高了一点点,精神头十足,眼睛比离开时更亮,里面盛满了旅途归来的兴奋和回家的喜悦。很好,没有任何损伤,状态极佳。
等林暮抱够了,星尘才转向诺克斯,扑过去抱住爸爸的腿:“爸爸!”
诺克斯弯腰,将儿子抱起来。星尘熟练地环住爸爸的脖子,在诺克斯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,留下一点可疑的口水印:“爸爸,我回来啦!我给你带了礼物!”
诺克斯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,但手臂稳稳地托着儿子,应道:“嗯。欢迎回家。”
这时,星尘才注意到站在稍后一点的青叶。他立刻从诺克斯怀里滑下来,跑到青叶面前,眼睛亮晶晶的:“青叶!你还在!你好吗?我们家好玩吗?”
青叶点点头,将一直捧着的花环递过去,小声说:“欢迎回家,星尘。这个……送给你。”
那是一个用淡金色细藤和散发着柔和光芒的“宁辉”花瓣编织而成的花环,小巧精致,还带着清新的植物香气。
“哇!好漂亮!”星尘惊喜地接过来,立刻戴在头上(有点大,滑到了额头上),然后也从自己背着的小背包里掏啊掏,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,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、形状各异的“石头”,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,“这是我在莉莉家旁边的湖边捡的!她说这叫‘幸运石’,送给你!还有这个!”他又拿出一包包装可爱的人类糖果,“这是莉莉妈妈做的糖果,可好吃了,分给你!”
两个孩子交换了礼物,相视一笑,之前通过通讯建立的联系变得更加真切。
接下来是热闹的“回家汇报会”。在主厅里,星尘坐在爸爸妈妈中间(诺克斯和林暮一人坐一边,把他夹在中间),青叶也坐在旁边,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这两周的见闻。
“人类住的房子没有我们的大,但是很舒服!莉莉的房间是粉色的,有很多毛茸茸的玩具!”星尘手舞足蹈,“我学会了用筷子,虽然总是夹不住豆子……还吃了火锅!辣辣的,但是很好吃!我还和莉莉的爸爸一起给花园浇水,人类用一根长长的管子,一捏就出水,可方便了!”
他讲述着在人类家庭度过的平凡又新奇的日常:第一次坐人类城市的公共交通工具(“会在地上跑的、长长的、有很多轮子的盒子!”),第一次去人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(“转得我头晕,但是好好玩!”),第一次尝试人类儿童的虚拟游戏(“比‘星海摇篮’简单,但是画面花花绿绿的!”),还有和莉莉一家去野外露营,晚上看真正的、没有人工干预的星空……
林暮和诺克斯安静地听着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。从星尘的描述中,他们能感受到儿子被很好地照顾着,也真切地体验了另一种文明的生活方式。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。
“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?或者不开心的事?”林暮轻声问。
星尘想了想:“嗯……有一天晚上打雷,声音好大,我有点害怕。但是莉莉的爸爸陪着我,给我讲打雷的故事,还给我喝热牛奶,后来就不怕了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还有……想家的时候,就看看手环里你们的照片,跟小光说话。艾米莉老师和雷炎叔叔也会陪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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