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碎片的低语

石门在身后合拢的沉重回响尚未消散,林凡已被抛入一片光怪陆离、狂暴喧嚣的规则乱流之中。不再是之前相对有序的网络“桥梁”,这里更像是规则风暴的“风眼”边缘,无数破碎的光影、扭曲的噪音、撕裂般的能量乱流如同惊涛骇浪,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,试图将他这艘刚刚获得一丝动力的小舟彻底撕碎。

“调律星火”在意识核心稳定地燃烧着,散发出一圈柔和的白色光晕,勉强抵御着外界的侵蚀。这光晕不仅保护着他,更让他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“视觉”——他能“看”到周围那些狂暴能量流中隐藏的、相对稳定的“规则脉络”,如同在狂风暴雨中辨认出隐约的水道。这是初代守夜人赋予他的宝贵能力,也是他在这绝境中唯一的导航仪。

哥哥被困的“裂隙”,以及契约碎片可能存在的区域,就在这片风暴的核心深处,那个散发着不祥暗红色脉动的“基石”光团附近。

没有时间犹豫,每一秒拖延,哥哥的危险就增加一分。林凡集中精神,驾驭着“星火”的光晕,像一尾灵活的游鱼,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狂暴的规则乱流之中,沿着那些若隐若现的稳定脉络,向着风暴中心艰难挺进。

越是靠近“基石”,环境的恶劣程度呈指数级上升。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有生命的触手,疯狂抽打着周围的一切,将规则节点撕碎,将信息流搅成混沌。刺耳的尖啸和混乱的低语直接冲击着意识,若非有“星火”守护,林凡毫不怀疑自己会在瞬间疯掉或湮灭。

他看到了更多可怕的景象:一些被风暴卷入的、残破的规则节点内部,冻结着模糊扭曲的人形光影,那是之前“摇篮”协议中失败的“夜班员”或其他不幸者,他们的意识已被规则同化或撕裂,成为了风暴的一部分。这残酷的画面更坚定了他的决心。

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迂回穿梭,林凡终于抵达了一片相对“平静”的区域——这是“基石”巨大能量场外围的一个短暂的“缓冲区”。在这里,他看到了那个令人心悸的源头。

“基石”本身,并非一个光滑的光团,而是一个巨大无比、表面布满不断开合、流淌着暗红能量的裂缝的畸形晶体。它像一颗濒临爆炸的恒星,散发着毁灭性的能量波动。而在它一侧,一道尤其巨大、不断扭曲的裂隙中,林凡清晰地感应到了一丝微弱但熟悉的波动——陈昀!哥哥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,被禁锢在那裂隙深处,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冲刷!

林凡的心脏揪紧,但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。初代守夜人说过,契约的另一部分碎片,就在“基石”附近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将“调律视觉”提升到极限,仔细扫描着“基石”周围的空间。在狂暴的能量乱流和破碎的规则残骸中,他努力搜寻着任何与笔记本上符号共鸣的迹象。

突然,他意识深处的“星火”猛地跳动了一下!指引来自“基石”下方一块巨大的、仿佛从晶体上剥落下来的暗红色碎片!那碎片半埋在扭曲的能量流中,表面隐约可见一些残缺的刻痕,散发出与笔记本上符号同源、但更加古老苍凉的气息!

就是它!契约的另一部分!

然而,就在碎片旁边,盘旋着数条由纯粹恶意和混乱规则凝聚而成的暗影触手,它们像是“基石”溃烂伤口上的腐肉滋生出的守卫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
必须拿到它!

林凡眼神一凛,正准备冒险靠近——

“嘀——!发现高优先级目标!坐标锁定!执行捕获程序!”

一个冰冷、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,突兀地在规则乱流中响起!紧接着,数道散发着秩序蓝光、结构精准的能量锁链,如同毒蛇般从侧后方的虚空激射而来,直取林凡!

守时人!他们竟然追踪到这里了!而且来的不是普通队员,这能量锁链的强度远超之前!

林凡大惊失色,操控“星火”光晕猛地向一侧规避!能量锁链擦着光晕边缘掠过,带起一阵剧烈的能量涟漪,震得他气血翻涌!

他回头望去,只见三名身穿更加高级、带有流线型装甲的亮银色制服、面部被全覆盖式头盔遮挡的“守时人”精英队员,正呈三角阵型,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!他们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发射器,锁链正是从中射出。为首的那名队员,头盔下的电子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,死死锁定着林凡。

“目标携带高危禁忌物品,抵抗格杀勿论!”冰冷的指令再次响起。

前有契约碎片和守护触手,后有守时人精英围捕!绝境!

林凡脑中飞速计算。硬拼毫无胜算,只能险中求活!他猛地调转方向,不再试图直接冲向碎片,而是朝着那几条盘旋的暗影触手冲去!

“找死!”守时人队员冷哼,能量锁链再次袭来,封堵他的去路。

就在锁链即将及体的瞬间,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他将“星火”的力量猛地注入脚下一条相对稳定的规则脉络,速度骤然爆发,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折射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锁链,同时吸引了那几条暗影触手的注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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