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墙后的呼吸

“咚……咚咚……咚……”

敲击声如同微弱的心跳,穿透冰冷厚重的墙壁,一下下敲在林凡的耳膜上,更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。那夹杂在规律敲击间隙的、虚弱而熟悉的呼吸声,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闸门。

哥哥!陈昀!他真的在墙后面!他还活着!

巨大的狂喜和揪心的担忧同时席卷而来,让林凡几乎失控。他猛地用拳头砸向墙壁,压低声音嘶吼:“哥!是你吗?陈昀!回答我!”

敲击声停顿了一瞬,随即变得更加急促、有力,仿佛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应。紧接着,墙壁那边传来一阵沉闷的摩擦声,似乎有什么重物被艰难地挪开。然后,一个极其虚弱、沙哑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传来:

“小……默……是……你……?”

是哥哥的声音!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但那独特的语调,林凡绝不会听错!

“是我!哥!是我!林凡!”林凡将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,混合着灰尘,在脸上划出泥泞的痕迹。“你怎么样?你受伤了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“……时间……不多了……”陈昀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咳嗽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里挤出来的,“听我说……‘钥匙’……符号……是陷阱……也是……唯一的生路……”

钥匙?符号?林凡立刻想到了笔记本上那个复杂的、无法解读的图案。

“我看到了!笔记本上的符号!它到底是什么?”

“……是‘基石’的……初始契约……碎片……”陈昀的声音越来越弱,仿佛随时会中断,“‘守时人’……想利用它……强行……绑定‘基石’……但契约……残缺……绑定意味着……同化……消亡……”

林凡的心沉入谷底。原来如此!所谓的“钥匙”,并不是打开宝库的工具,而是将自己献祭给“基石”的契约!林岚和“守时人”想要的,是让他成为修复“基石”的祭品!

“那该怎么办?怎么才能救你出去?”林凡急切地问。

墙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,良久,陈昀才艰难地继续:“符号……需要……补完……用‘记录者’的血……和‘调律者’的意……在‘基石’失衡的……瞬间……重定……契约……指向……‘沉眠之地’……”

补完符号?用血和意念?在基石失衡的瞬间?重定契约指向“沉眠之地”?信息量巨大且模糊,但林凡瞬间抓住了核心:哥哥找到了一个可能逆转局面的方法,但需要他来完成,而且必须在某个特定的、极其危险的时机!

“沉眠之地是哪里?我该怎么做?”林凡追问。

“……不知道……坐标……在符号……反面的……阴影里……”陈昀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,“小心……林岚……她……身不由己……‘守望者’……也非……善类……逃……离开这……镜子……通道……不稳定……他们……快来了……”

话音刚落,墙那边的呼吸声和敲击声骤然停止,彻底归于死寂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林凡极度紧张下的幻觉。

“哥?!哥!你说话啊!”林凡发疯似的捶打着墙壁,但另一边再无任何回应。

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林凡。哥哥的情况极其糟糕,可能已经昏迷,甚至……他不敢想下去。而哥哥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:林岚身不由己,守望者亦非善类,追兵将至!

必须立刻离开这里!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回想起穿过镜子时的感觉和不稳定的通道。哥哥说镜子通道不稳定,意味着守时人很可能已经发现了镜子的异常,正在试图追踪或封锁通道。这个储藏室不再安全!

他环顾四周,目光最终落在那扇被堵死的厚重木门上。这是唯一的出路。

他走到门边,用尽全身力气推搡、撞击,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,却纹丝不动。从外面被什么东西卡死了,或者……这扇门本身就是规则的一部分,需要特殊方法开启?

他想起哥哥提到的“符号反面的阴影”和“补完符号”。难道出路与那符号有关?

他立刻掏出背包里的笔记本,翻到画有那个复杂符号的一页。在昏暗的光线下,他仔细审视。符号由同心圆和复杂的几何线条构成,在符号笔画交错的最中心区域,由于墨水浸润,纸张背面似乎确实透出一些极其暗淡的、与正面线条略有错位的阴影痕迹!

这就是“反面的阴影”?可这能看出什么坐标?

他尝试着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些阴影痕迹,没有任何反应。他又尝试集中精神,用那枚黯淡的“种子”去感应。

这一次,当他的意念接触到符号中心那些阴影时,意识中突然闪过几个极其短暂的、模糊的方位感片段——上、左、下、右……像是某种密码或者指向!

同时,他感到背包里某个东西微微发热。是那枚黑色的、来自第三方的金属片!它似乎与符号的阴影产生了某种共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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