尊封大典的余温尚未散尽,天地间的灵气依旧裹挟着喜庆与崇敬,缓缓流淌在山川市井之间。“灵滓天帝”的名号响彻多界,可沈砚的日子,却未曾有半分改变,没有因尊号而居高位享安逸,更没有因权势而失本心远众生,依旧循着往日的节奏,躬身扎进守护天地的琐事里,把每一份责任都落到实处,把每一份信赖都妥帖安放。
往日里,沈砚每日的作息便极为规律,如今身负天帝之名,这份规律更添了几分严谨。天还未亮,东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,浊源山巅的雾气尚未散尽,他便已起身,素色的衣袍沾着晨露的清寒,缓步走向悬浮的浊源核心。没有随从簇拥,没有仪仗随行,孤身一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愈发清瘦挺拔,唯有周身流转的淡紫色灵光,透着无垢境的澄澈与厚重。
他抬手轻抵核心表层,神识如细密的网,缓缓渗入核心内部,一寸寸探查灵气流转的轨迹,感知转化阵的运转状态。哪怕浊源核心早已稳定运转多年,他依旧不敢有半分懈怠,小到灵纹的细微磨损,大到灵气转化的效率波动,都要一一梳理清楚。发现核心边缘一道逆灵纹有微弱损耗,便凝动灵气,指尖凝出细润的灵光,顺着纹路线条细细修补,动作轻柔却精准,直至灵纹重新焕发光泽,灵气流转愈发顺畅,才缓缓收回手。
“核心运转平稳,转化效率比上月提升了半成,灵脉互通也愈发顺畅了。”沈砚轻声呢喃,眼底满是平和的欣慰。维护完核心,他便沿着山巅的灵脉支流缓步巡查,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,泛着温润的光,沿途的草木沾染灵气,葱郁得能滴出绿来。他不时俯身,指尖触碰地面的灵脉节点,感知地下灵脉的搏动,偶尔遇到灵气淤积的细微节点,便抬手引动灵气疏导,让灵脉的气息愈发贯通。
待天光大亮,山巅的雾气渐渐消散,沈砚才下山前往天地学院。此时学院的学子们早已起身晨练,操场上灵光闪动,喊声震天,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。他寻了处安静的角落站定,静静看着学子们修行,目光温和却锐利,能精准捕捉到学子们修行中的疏漏与误区。
有几名修习逆灵净化之术的学子,操控灵气时过于急躁,力道把控不稳,导致净化效率低下,还浪费了不少自身灵气,练得额角冒汗,神色愈发焦灼。沈砚缓步走过去,没有高声呵斥,只是轻声开口,语气平和如春风拂面:“逆灵净化,重在意气平和,而非蛮力施压。灵气如流水,驳杂如泥沙,堵不如疏,急不如缓,顺着灵气流转的轨迹引导,剥离驳杂自然事半功倍,切莫急于求成。”
说着,他指尖凝出一缕淡淡的紫芒,随手抓起一旁的少许废灵滓,灵气轻柔裹住,只见驳杂的灰气顺着灵气流转缓缓析出,片刻间便化作纯净的灵气散入空中,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没有半分滞涩。学子们见状,眼中满是敬佩,纷纷围拢过来认真聆听。沈砚耐心点拨,手把手纠正他们的手法,讲解灵气操控的诀窍,从心境调整到力道把控,细细拆解,直至学子们豁然开朗,重新修行时已然得心应手。
“多谢天帝指点!”学子们躬身行礼,语气满是感激。
沈砚笑着摆手:“修行之路,贵在踏实勤勉,用心感悟,往后有困惑,随时可来寻我。”说罢,便转身离开,前往修士培训部,查看秦阳授课的情况,偶尔也会随堂听讲,针对废灵转化的进阶技巧,为学员们补充讲解,把自己的实操经验倾囊相授,言语通俗易懂,没有半分天帝的架子,反倒像位温和的师长,让人倍感亲切。
处理完学院的事宜,返回联盟殿宇时,已近午时。殿宇内的官员早已习惯了沈砚的作息,见他归来,纷纷上前禀报事务,他一一耐心听取,仔细审阅公文,遇到关键问题便细致询问,给出精准的指令,处理事务高效务实,没有半分拖沓。待忙完手头的公务,简单用过午膳,便又投入到灵脉维护方案的优化中,伏案疾书,梳理各地灵脉的反馈数据,琢磨着如何进一步提升灵脉利用率,让灵气循环愈发完善。
苏清瑶时常会来殿宇陪他,见他整日忙碌,连歇息的时间都少,不由得心疼不已。这日午后,她端着一杯凝神静气的灵茶走进书房,见沈砚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文与数据之中,眉头微蹙,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,不由得轻声道:“忙了一上午,先歇歇吧,喝杯茶缓一缓。”
沈砚抬头,见是苏清瑶,眼中的疲惫瞬间散去大半,接过茶杯浅饮一口,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,舒服地喟叹一声。苏清瑶走到他身边,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,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与心疼:“你如今都是天帝了,不必事事亲力亲为,许多琐事交给下属去做便是,何苦把自己累成这样。”
沈砚握住她的手,抬头望着她,眼中满是温柔,语气却格外坚定:“正因为身负天帝之名,才更要尽心竭力。这尊号是众生给的,责任也是众生托的,若是身居高位便懈怠偷懒,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信任?这些事关乎灵脉安稳,关乎众生生计,容不得半点马虎,亲自过问,才能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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