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卷过修缮中的训练场,扬起细碎的雪沫和尘土。场地上,数十名庇护所的战士——有经历过内战洗礼的老兵,也有刚刚拿起武器、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少年——正屏息凝神,看着场地中央那个身影。
单鹏。
他没有穿戴任何护甲,只着一身便于活动的旧作战服,身姿挺拔如松。与之前纯粹的冷峻不同,此刻他的眼神锐利如鹰,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皮囊,直视其灵魂深处最本真的反应。连日来的休整和单琳银辉之力的滋养,让他的精神恢复了大半,更重要的是,沈小芸带来的关于基因战士弱点的情报,如同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运用自身能力的新思路。
基因战士的强大,在于其本能被“指令化”覆盖,如同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器,悍不畏死,精准高效。对付他们,常规的战术和勇气往往收效甚微。但沈小芸指出,这种覆盖并非完美无瑕,存在被干扰甚至破坏的可能。
而单鹏的“本能之眼”,正是进行这种干扰和破坏的最佳武器。
但武器需要磨砺,战士需要训练。他不能一个人面对成千上万的基因战士,他需要一支懂得如何与这种“非人”敌人作战的队伍。
“本能训练营”,由此诞生。
“都感觉到了吗?”单鹏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你们心中的紧张,肌肉的紧绷,血液流动加速……这是‘恐惧’的本能在起作用。面对未知的、强大的敌人,恐惧是正常的。”
他缓缓踱步,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:“但是,恐惧可以让你警惕,也可以让你僵硬!我们现在要做的,不是消除恐惧,而是认识它,驾驭它!”
他停在一个年轻战士面前,那少年脸色发白,握着长矛的手微微颤抖。单鹏没有斥责,只是将手掌轻轻按在少年的肩头。
“看着我。”单鹏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。
少年下意识地抬头,对上单鹏那双仿佛能映照出内心所有波动的眼睛。
下一刻,少年浑身一颤!他并没有受到攻击,却感觉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精神世界,将他内心深处那团名为“恐惧”的、不断瑟缩的阴影,清晰地“照亮”了!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“看到”自己的恐惧,它的形状,它的源头,它如何影响着自己的身体和意志。
“感受它,理解它。”单鹏的声音如同引导,“然后,尝试将它的能量,导向你的四肢,你的感官,让它成为你警惕周围、随时准备爆发力量的源泉,而不是束缚你手脚的锁链!”
少年依言尝试,起初十分艰难,恐惧如同跗骨之蛆,难以驱策。但在单鹏那稳定精神力的引导和支撑下,他紧咬牙关,额头青筋暴起,努力与内心的恐惧搏斗着。渐渐地,他颤抖的手稳定了下来,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,眼神虽然依旧紧张,却多了一份试图掌控的坚定。
单鹏收回手,点了点头:“记住这种感觉。以后在战场上,当你感到恐惧时,就回想这一刻,尝试去引导它,而不是被它吞噬。”
这只是开始。
单鹏将战士们分成小组,进行各种针对性训练。
一组战士在进行极限体能消耗后,精神涣散,反应迟钝。单鹏走过去,精神力如同细密的梳子,梳理着他们混乱的思绪,并尝试刺激他们近乎枯竭的“专注”本能。起初效果甚微,甚至有几个战士因精神过度负荷而头晕呕吐。但单鹏没有放弃,他调整着力量的强度和方式,如同最耐心的工匠。渐渐地,一些天赋较好的战士开始能够在疲惫中重新凝聚精神,反应速度明显提升。
“很好!在绝境中保持专注,是活下去的关键!”单鹏适时给予肯定。
另一组战士则在练习对抗。他们的对手,不是彼此,而是单鹏利用各种方式模拟出的“压迫感”。有时,他会释放出自身一丝经历过无数生死磨砺后形成的、冰冷的杀意,刺激战士们的“战斗”或“逃跑”本能,让他们在高压下做出最快速、最本能的反应选择。有时,他会让银瞳配合。
银瞳虽然腿伤未愈,但它那双独特的银眸和变异狼王血脉带来的、对生物本能敏锐的感知和影响力,成为了训练中极佳的“教具”。它会蹲伏在阴影处,突然发出低沉的、带着威慑性的咆哮,或者用那双冰冷的银眸死死盯住某个战士,激发其最原始的、被猎食者盯上的恐惧感。战士们需要在银瞳带来的本能压迫下,克服逃跑的冲动,稳住阵型,甚至尝试反击。
“感受它!基因战士的凝视,比银瞳的更冰冷,更不带感情!但原理相通!稳住你们的心神!你们的本能告诉你们危险,但你们的意志要告诉你们——战斗!”单鹏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。
最核心的一组,则由单鹏亲自带领,进行着更高难度的训练。他根据沈小芸对基因战士“指令化本能”的分析,尝试用自己的能力,去模拟那种冰冷、呆滞、却又目标明确的攻击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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