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门声让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雷猛肌肉绷紧,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,眼神凶狠地盯住房门。沈小芸下意识地靠近单鹏,手指悄悄扣住了藏在袖口里的几根银针。单鹏则迅速将感知提升到极限,“本能之眼”虽未完全开启,但精神触角已经如同涟漪般向门外探去。
门外传来的本能波动……很微弱,带着明显的“铁灰色”恐惧和一丝“枯黄色”的卑微,并不具备攻击性,更像是……旅馆老板那种底层小人物。
单鹏对雷猛使了个眼色,雷猛会意,深吸一口气,压下戾气,走到门边,粗声粗气地问:“谁?”
门外传来旅馆老板那独眼老头沙哑而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:“送热水的!要不要?不要我拿走了!”
三人闻言,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。雷猛拉开一条门缝,果然看到老板提着一个冒着微弱热气的铁壶站在外面,那只独眼浑浊地扫过房间内部,没什么特别的情绪。
“要。”雷猛侧身让他进来,扔过去两颗磨损严重的步枪子弹作为报酬。
老板麻利地接过子弹,把铁壶放在屋内唯一的破桌子上,没再多看他们一眼,转身就走,嘴里还嘟囔着:“晚上别闹出太大动静,巡夜的不好惹……”
门重新关上。
“虚惊一场。”沈小芸松了口气,拍了拍胸口。
单鹏却没有完全放松。老板的出现,更像是一个提醒,提醒他们在这座城市里,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。他们不能一直待在旅馆里,必须主动出击。
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”单鹏走到窗边,撩开厚重的、沾满油污的窗帘一角,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压抑的建筑群,“白枭在这里,而且地位不低。找到他,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,至少能确认他的状态和药剂的线索。”
“怎么找?内城我们根本进不去。”雷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“不需要进去。”单鹏放下窗帘,目光锐利,“他既然是‘影卫’的红人,总有出来活动的时候。内城入口附近,总有我们能观察到的区域。”
计划定下,由单鹏独自前往内城区域附近进行蹲守和观察。他的“本能之眼”在辨识特定目标和感知危险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。雷猛和沈小芸留在旅馆,一方面避免目标过大,另一方面也需要有人接应和继续从底层收集零散信息。
第二天一早,单鹏便独自出门。他换上了一件更破旧、更不显眼的灰色外套,将帽檐压得很低,混在早起上工的人流中,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走去。
越靠近内城,环境越发不同。街道变得更加整洁,巡逻士兵的频率和装备明显提升,行人的衣着也相对体面一些,但那种压抑和沉默的气氛却更加浓重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力场,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。
内城并非一个模糊的概念,它有着清晰无比的边界——一道比外城墙稍矮,但看起来更加坚固、科技感更强的金属围墙。围墙上布满了能量感应器和自动防御武器,唯一的入口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合金大门,门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,没有任何遮蔽物。任何试图靠近或滞留的人,都会立刻暴露在守卫和无数监控探头的视线下。
单鹏不敢靠近广场,他在距离入口几条街之外的一栋废弃商业楼的顶层,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观察点。这里视野相对开阔,能隐约看到内城入口的情况,又足够隐蔽,不易被察觉。他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,蜷缩在布满灰尘的角落,借助断墙的掩护,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遥远的入口处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内城入口处车辆和人员进出并不频繁,但每一次开启,都能看到里面更加整洁、仿佛一尘不染的道路,以及偶尔闪过的、穿着更加精良制服的身影。进出的人无一例外,都要经过极其严格的身份验证。
单鹏的精神高度集中,“本能之眼”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,如同一个高灵敏度的雷达,扫描着每一个从内城出来、或者准备进入内城的人。他主要辨识的是那种独特的、属于白枭的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本能波动。
等待是枯燥而煎熬的。寒冷透过破损的窗户缝隙钻进来,侵蚀着他的身体。下方的街道上,灰色的人流如同工蚁般穿梭不息,而远处那座内城大门,则像是巨兽紧闭的嘴巴,冷漠地拒绝着一切窥探。
就在单鹏以为今天可能要无功而返,准备稍作休息再继续蹲守时——
内城的大门再次缓缓开启。
这一次,出来的不是常见的车辆或零散人员,而是一队大约十人左右、穿着统一黑色劲装、步伐沉稳、眼神锐利如鹰的队伍。他们一出场,周围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抑感仿佛都加重了几分。连远处广场边缘巡逻的普通士兵,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,流露出敬畏之色。
影卫!
单鹏的精神瞬间绷紧,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在那队人影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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