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指尖凝聚出一缕幽光,幻化出当年仇敌临死前释放的幽冥印记。
“此气息阴冷诡谲,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...我怀疑,他或许以某种秘法保留了残魂。”
吴涯凝视着那缕令人心悸的光芒,沉吟片刻:“若真如此,敌暗我明,需早做防范。”
一直沉默的炼器师阿石忽然开口:“或许…我们可以利用同魂秘法的反向感应,设一个局?”
三人对视一眼,一个新的计划悄然成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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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,如同浓稠的墨汁,浸透了小院。白日里灵植散发的淡淡辉光早已收敛,只剩下角落里几块月光石散发着清冷微弱的光,勉强勾勒出石桌、竹椅的轮廓,也将围坐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摇曳不定。
晚风穿过竹林,带来沙沙的轻响,却吹不散空气中那份无形的沉重。吴涯指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石桌桌面,发出几不可闻的“哒、哒”声,目光低垂,似乎在研究桌面上天然形成的纹路。炼器师阿石则坐得笔直,双手平放在膝上,眉头紧锁,视线落在虚空中某一点,显然心神已完全沉浸在某个复杂的构想里。
唯有琉璃,与这沉郁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。她周身的气息比往常更加幽深难测,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。沉默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她终于缓缓抬起眼眸,那双平日里清澈潋滟的眸子,此刻却似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翳。
她没有看吴涯,也没有看阿石,只是凝视着石桌中心那片被月光石冷光映照得微微发亮的区域,声音低沉而清晰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:“不能再等了。”
吴涯叩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,抬起头,目光如电,直射向琉璃。阿石也猛地回过神,紧张地看了过来。
琉璃的指尖,一缕极淡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开始汇聚。那光芒并非炽亮,反而带着一种吞噬光线的诡异质感,丝丝缕缕,如烟似雾。它缓缓扭曲、变形,最终在石桌上方凝聚成一个极其复杂、不断微微蠕动的诡异符号。那符号由无数细密的、仿佛活物般的黑色纹路构成,中心一点暗红,犹如一只半开半阖的邪眼,散发着一种源自九幽深处的阴寒气息。
石桌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,连空气都似乎要凝结出冰霜。阿石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吴涯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,身体微微前倾,体内灵力暗自流转,以抵御那符号散发出的精神侵蚀。
“就是它……”琉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更深的,是一种刻入骨髓的忌惮,“一百七十年前, ‘幽冥老祖’ 墨辰,被我与…几位故人联手逼入‘葬神渊’绝境,魂飞魄散之前,他燃烧残魂,释放出的最后一道诅咒印记,便是此物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那场惨烈至极的厮杀,指尖的幽光也随之明灭不定。“这道印记,蕴含了他毕生修炼的‘九幽噬魂咒’的精髓,阴冷诡谲,能污人法宝,蚀人道基,更能如附骨之疽,缓慢侵蚀神魂。当时我们合力,才勉强将其击散、封印。我本以为,它早已随墨辰一同彻底湮灭于天地间。”
琉璃的指尖轻轻一点,那悬浮的诡异符号微微震颤,散发出的寒意更重了几分。“但就在数日前,我清晰地感知到了与此同源的气息……虽然极其微弱,仿佛隔着千山万水,又被重重秘法遮掩,但那种独特的‘幽冥’质感,绝不会错。”
她终于抬起眼,看向吴涯,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墨辰此人,性情乖戾,狡兔三窟,最是惜命。我怀疑……他当年或许并未完全湮灭,而是以某种我们未知的秘法,保留了一丝残魂遁走。又或者……”
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猜测,从她齿间挤出:“他早有传人隐于暗处,如今,这道传承……重现世间了。”
最后四个字,如同冰锥,刺入吴涯和阿石的心底。一个可能存活了上百年的老魔头,或者一个继承了其诡异功法的神秘传人,隐藏在未知的暗处,窥伺着他们。其目的究竟是什么?是为琉璃这位当年的宿敌而来,报百年封印之仇?还是察觉到了吴涯与琉璃之间这种前所未有、潜力巨大的“共生”关系,将其视为绝佳的猎物或鼎炉?
未知,才是最大的恐惧。敌暗我明,对方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,不知何时会发动致命一击。这种无形的压力,远比一个明确的强敌站在面前,更让人心神不宁。
吴涯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,让他沸腾的思绪稍稍冷静。他凝视着那缕令人心悸的幽冥印记幻影,沉声道:“若真如此,局势便棘手了。墨辰之名,我曾在本派禁忌典籍的残页中见过只言片语,记载其‘幽冥之法,诡秘莫测,善夺舍,精诅咒,同阶修士遇之,往往未战先怯’。敌暗我明,我们的一切动向可能都在对方窥探之下,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。被动防守,终非良策,需早做防范,最好能……化被动为主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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