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同心阶的最后一道光芒在脚下隐去,吴涯和琉璃还未来得及喘息,周围的空间便再次扭曲变形。冰冷机械的几何光路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镜面世界。无数面镜子以各种角度悬浮在空中,映照出千万个吴涯和千万个琉璃,每一个镜像都带着细微而诡异的表情差异。
“第二试炼:心魔镜域。”战灵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仿佛每面镜子都在同时发声,“直面你们内心最深的恐惧,或者被它们吞噬。”
话音刚落,琉璃感到吴涯紧握她的手突然变得虚幻,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强行分开。她惊恐地回头,只见吴涯的身影在镜面之间变得越来越模糊,仿佛被这个空间吸收消解。
“吴涯!”她大声呼喊,声音在镜面之间来回反射,形成层层叠叠的回音。
“专注于你们自己。”战灵的声音冰冷地提醒,“这里,你们只能独自面对。”
琉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深吸一口气,开始观察这个诡异的空间。无数面镜子中映照出的自己,表情各异——有的惊恐,有的坚定,有的甚至露出她从未有过的诡异微笑。她尝试移动,发现无论走向哪个方向,镜子都会随之移动,始终保持将她困在中心的布局。
“这就是试炼吗?”琉璃低声自语,一面面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。起初,所有的镜像都同步模仿着她的动作,但渐渐地,她注意到远处一面倾斜的镜子中,自己的影像开始出现异样。
那镜中的琉璃背后,隐约出现了她熟悉的场景——天剑宗的山门。但山门不再是往日那般庄严肃穆,而是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。镜中的“琉璃”满脸血污,正奋力挥剑抵挡着看不见的敌人。
“这是...什么?”琉璃不由自主地向那面镜子走去。随着她的靠近,镜中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清晰,喊杀声、兵刃相交声也渐渐可闻。
当她终于站在那面镜子前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镜中呈现的不再是简单的反射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场景——她最亲爱的师尊清虚真人浑身是血,正被数个黑影围攻,而另一个“琉璃”则被困在结界中,无力地捶打着光壁,嘶声哭喊。
“不...这不是真的...”琉璃颤抖着伸手触摸镜面,指尖传来的不是冰冷的玻璃质感,而是一种诡异的波动,仿佛她可以穿透这面镜子,进入那个恐怖的世界。
“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未来,或者已经发生的过去。”站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“心魔镜域不创造恐惧,它只是将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具象化。”
镜中的场景突然变化,清虚真人被一道黑光击中胸口,缓缓倒下,目光却依然望向镜外的琉璃,嘴唇微动,似乎在说:“为什么你不在这里保护宗门?为什么你要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定神珠?”
琉璃猛地后退,心脏狂跳不止,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。这是她自离开天剑宗以来,一直深埋心底的恐惧——她害怕因为自己的离开,宗门会遭遇不测;她害怕师尊会因为缺少她的保护而遭遇不测;她害怕自己为了一己之私(寻找治愈吴涯的方法)而辜负了宗门的养育之恩。
“这不是真的...”琉璃紧闭双眼,试图驱散这可怕的幻象,“师尊功力深厚,宗门大阵坚不可摧,不会这样的...”
然而当她再次睁眼,镜中的景象又变了。她看到自己带着定神珠回到宗门,却发现那里已是一片废墟,尸横遍野。清虚真人倒在宗门大殿的废墟中,手中紧握着一块玉佩——那是琉璃离开前,他赠予她的护身符。
“如果你没有离开,这一切或许不会发生。”镜中的清虚真人突然睁开眼睛,直直地盯着镜外的琉璃,声音嘶哑地说。
琉璃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她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这是她最深的梦魇,是她每次夜半惊醒的根源。
“直视它,接纳它,而非否定它。”战灵的声音再次响起,依然冰冷,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引导,“恐惧亦是你们的一部分。”
与此同时,在镜域的另一处,吴涯也面临着自己的心魔。
他面前的镜子中,映照出的不是他现在的模样,而是一个双眼赤红、面目狰狞的怪物。那怪物有着他的轮廓,但全身被黑色的幽冥气息包裹,所到之处,万物凋零。
“这就是你最终的模样。”镜中的怪物咧嘴一笑,露出尖锐的獠牙,“你一直在抗拒我,但你应该清楚,我才是你真正的自我。”
吴涯冷冷地盯着镜中的影像,手握成拳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:“不,我不是你。我可以控制它,利用它的力量而不被它控制。”
镜中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大笑:“自欺欺人!每一次你使用幽冥之力,我都在侵蚀你的灵魂。还记得上次你差点杀死琉璃吗?那只是开始!”
镜子中的场景变化,吴涯看到自己——或者说,被幽冥血脉完全控制的自己——站在一片废墟之上,脚下是无数尸体,而琉璃赫然在其中,胸口被洞穿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悲伤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点击弹出菜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