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爪撕裂天幕降临的阴影笼罩了整座帝都,星辰在爪尖熄灭。
吴远亮拖着断刀在火巷中逆行:“大梁龙旗——不倒!”
萧宸轩的躯壳在暗金中溶解,枯爪烙印刺穿他残存的意识:“容器……归位……”
云瑶的残魂裹着混沌火种撞向骸骨核心:“阿彻,活下去!”
夏侯桀骨灰中的金红火星飘向太庙地宫深处。
天,塌了。
当那只枯朽、巨大、缠绕着令星辰都为之颤栗的冰冷死意的巨爪,硬生生撕裂了那道燃烧着紫金帝炎的空间裂口,将小半个天穹都纳入爪影之下时——整个帝都,陷入了末日降临的死寂。
没有声音。或者说,任何声音在这等存在降临的威压面前,都失去了意义。风凝固了,火焰冻结了,连弥漫全城的血腥气与硫磺味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抹去。唯有那令人灵魂冻结的、源自更高维度的枯寂死意,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水,狠狠灌入每一个生灵的七窍,压向每一寸颤抖的骨骼!
皇宫的琉璃瓦在无声中崩裂,民宅的窗棂在死寂里粉碎。街道上奔逃的百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维持着惊恐的姿态僵立原地,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涣散、放大,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,在枯爪阴影的笼罩下飞速流逝。就连那些在废墟中哀嚎的伤兵,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声息,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偶。
时间与空间,在这凌驾万物的存在面前,都失去了固有的意义。整个帝都,变成了一幅被按下了暂停键的、浸泡在死亡阴影中的巨大浮世绘。
唯有那撕裂天幕的枯朽巨爪,在无声地、缓慢地、带着一种主宰蝼蚁生死的漠然,继续向下探伸。爪尖所过之处,连空间本身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裂开道道细微却幽深的黑色纹路。几颗恰好运行至爪影边缘的星辰,光芒骤然黯淡、扭曲,如同烛火被投入深潭,瞬间熄灭,化作几点冰冷的宇宙尘埃,被爪尖散逸的枯寂气息无声吞噬。
帝都的核心,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中心,被彻底笼罩在灭世的爪影之下。死亡的倒计时,在无声中走到了尽头。
飞云关。
地狱的帷幕,在关城破碎的尸骸之上,彻底拉开。
“关——破——了——!!!”
那狄人百夫长嘶哑扭曲的嚎叫,如同滴入滚油的水珠,瞬间引爆了浓烟与废墟中残存的、被恐惧和暴虐彻底支配的北狄残兵!
“杀——!!!”
“抢光!烧光!杀光——!!!”
“长生天保佑——杀光梁狗!!!”
野兽般的咆哮从浓烟的各个角落响起!一个个浑身浴血、面目狰狞如同恶鬼的北狄士兵,从倒塌的房屋下、焦黑的尸堆里、燃烧的瓦砾中挣扎爬出!他们丢掉了最后一丝理智,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与掠夺**!挥舞着卷刃的弯刀、断裂的长矛、甚至染血的石块,如同决堤的污浊血浪,踏着守军和百姓尚未冷却的尸骸,疯狂地涌入浓烟弥漫、火光冲天的关城深处!
屠杀,开始了。
失去了城墙的庇护,失去了有效的指挥,残余的守军和手无寸铁的百姓,在狂暴的狄兵面前,如同待宰的羔羊。狭窄的街巷瞬间变成了修罗场。
噗嗤!
一名拄着断枪、背靠燃烧房梁试图阻挡的梁军老兵,被三名狄兵狞笑着乱刀砍倒,鲜血喷溅在焦黑的墙壁上。
“娘——!” 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蜷缩在死去的母亲尸体旁哭泣,被冲过的狄兵随手一刀削飞了头颅,小小的身躯滚落尘埃。
“畜生!我跟你们拼了!” 一个断了腿的汉子抓起燃烧的木棍砸向狄兵,却被轻易格开,弯刀捅穿了他的胸膛,狄兵狂笑着将他的尸体踢入旁边的火堆……
哭嚎声、惨叫声、狂笑声、房屋倒塌声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……无数绝望的声音汇聚成一首地狱的交响曲,在浓烟与血光中回荡。街道被粘稠的鲜血浸透,残肢断臂随处可见,火焰吞噬着房屋,将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。
在这片彻底失控的血色炼狱中,一片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断壁残垣之后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 吴远亮猛地咳出几口混合着黑灰的污血,挣扎着从一堆滚烫的瓦砾中撑起上半身。剧烈的眩晕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再次昏厥。肋下那道伤口彻底崩裂,鲜血汩汩涌出,染红了身下滚烫的焦土。他的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已经折断。
他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,映入眼帘的,是如同潮水般从他藏身的断墙前涌过、扑向关城更深处烧杀抢掠的狄兵背影,是街巷尽头冲天而起的火光,是浓烟中若隐若现的、被狄兵践踏的尸体和奔逃哭嚎的百姓身影。
完了。
飞云关,彻底完了。
他带来的援军,他试图守护的关城,他效忠的陛下和娘娘……一切都完了。
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,缠绕上老帅的心脏,几乎让他窒息。
就在这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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