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尘土被风卷得打旋,易阙走在最前,劲装下摆扫过路面碎石,发出细碎声响。
他眼角余光斜斜瞥向身后——小蝶攥着衣角,鬓边碎发被汗黏在颊上,一双杏眼时不时偷瞄他背影,装作带着几分怯生生的依赖;青媚则不然,她步子迈得稳,腰间银链随动作轻响,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总在易阙转身时飞快移开,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,像只揣着心思的狐狸。
“易大哥,要不歇会儿?”小蝶喘着气开口,声音细弱如蚊,“这日头太毒了……”
易阙停下脚步,转过身时脸上已堆起温和笑意,从行囊里摸出个水囊抛过去:“瞧我,光顾着赶路了。你们俩修为还不到炼神返虚,确实经不起这么折腾。”
他目光在小蝶泛红的脸颊上顿了顿,又转向青媚,“青媚姑娘也渴了吧?我这儿还有一囊。”
青媚接住水囊,指尖触到囊身温热的皮革,抬眼时恰好撞上易阙的视线。
易阙那双看似坦荡的眸子里藏着几分戏谑,她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却笑得越发娇媚:“多谢易大侠体贴,只是不知易大侠这般急着往北走,到底是为了护着我们,还是另有要事?”
“哦?”易阙挑眉,故意拖长了调子,“青媚姑娘觉得,我该有什么要事?”
“谁晓得呢。”青媚拧开水囊,仰头饮了一口,喉间滚动的弧度看得小蝶都有些发怔。
她用手背擦了擦唇角水渍,眼波流转,“毕竟易大侠身手不凡,不像我们这些魔门弟子,走到哪儿都被人追着砍。说不定,易大侠是六扇门的暗探,专门盯着我们魔门动静呢?”
这话像根针,轻轻刺在三人之间。小蝶脸色一白,下意识看向易阙,生怕他动怒。
易阙却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震得路边柳枝轻晃:“青媚姑娘真会开玩笑。六扇门?那地方规矩多得能压死人,我这种闲散惯了的江湖人,可受不了那份罪。”
他走近两步,刻意压低声音,“再说了,我要是真想对你们不利,何必等到现在?”
这话半真半假,易阙在六扇门的时候,处理过不少三极大陆的卷宗,对魔门那点底细摸得门儿清——所谓魔门,说是“门”,其实更像个松散的联盟。
御鬼宗、七情六欲古宗、花间派这些门派平日里各走各的路,遇上佛门围剿这类大事,才会凑到总坛开会。
据说总坛里那三位顶级合道期老怪物,说是仲裁者,实则更像屠夫,谁要是敢坏了“魔门共进退”的规矩,第二天门派就得被夷为平地。
也正因如此,易阙才觉得这趟浑水搅得值。
密宗与魔门勾结本就各怀鬼胎,密宗想要借魔门之手削弱大雍,魔门则想趁机夺取密宗的秘法。
如今密宗反手追杀小蝶和青媚,这裂痕要是不利用起来,简直对不起他在六扇门记的那些卷宗。
“易大哥说得是。”小蝶连忙打圆场,拉了拉青媚的衣袖,“青媚你别总疑神疑鬼的,易大哥要是要害我们,早就动手了。”
她看向易阙时,眼里的依赖几乎要溢出来,“昨日在山谷,若不是易大哥用五虎断魂刀劈开雪云菩萨一派密宗长老的冰封千里,我们早就成了冰雕了。”
提到山谷一战,易阙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刀柄。
昨日雪云菩萨一派密宗长老的冰棱几乎要刺穿小蝶和青媚的咽喉,他只能使出五虎断魂刀五虎断魂这一超级大招,瞬间就把密宗长老斩成即将魂灰魄散状态,密宗长老只能自爆,想与他玉石俱焚!
“小事一桩。”易阙故作轻松地摆摆手,目光却扫过官道尽头的岔路,“前面就是驿站了,到了那儿,让你们好好松快松快。”
他转身继续前行,步伐看似随意,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官道的正中央——这是六扇门教他的法子,既能观察四周动静,又能在遇袭时最快护住身后之人。
小蝶见状,连忙跟上,青媚却落在后面,望着易阙的背影,眉头微蹙。她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,既有江湖豪侠的散漫,又藏着官家人的缜密,尤其是他提到五虎断魂刀时,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,绝非普通江湖人所有。
三人一前两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驿站的青瓦飞檐终于出现在视野里。那驿站背靠青山,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,穿甲胄的守卫正倚着门框打盹,腰间佩刀在日头下泛着冷光。
“总算到了。”小蝶长舒一口气,脚步都轻快了些。
易阙忽然停下,转身时已经换上了副浪荡子的笑模样,左手一伸揽住小蝶的腰,右手顺势勾住青媚的肩,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:“委屈两位小娘子了,接下来可得扮得像些。”
易阙故意用下巴蹭了蹭青媚的发顶,声音压得极低,“要是露了破绽,被密宗的眼线认出来,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。”
青媚被他蹭得脖颈发痒,却没挣扎,反而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,吐气如兰:“官人放心,奴家最会演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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