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的寒风掠过太原城外的平原,卷起枯草碎屑,却吹不散那片绵延数十里的宋军大营。青黑色的营帐密密麻麻地铺展开来,如同蛰伏在大地之上的巨兽,营帐间旌旗林立,红底黄字的 “宋” 字大旗与各路将领的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气势如虹。远处的官道上,尘土飞扬,三支部队正朝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来,军旗鲜明,甲胄耀眼 —— 正是李汉琼的东路军、崔翰的中路军与郭守文的西路军,历经北疆苦战,终于在太原城下胜利会师。
马蹄声震耳欲聋,三支大军陆续抵达营区,将士们虽然面带风霜,铠甲上还残留着战场的痕迹,眼神中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。东路军将士依旧带着佯攻晋州时的豪迈,队列整齐中透着一股外放的锐气;中路军刚经狼牙谷血战,个个神色沉稳,身上透着一股浴血奋战后的肃杀;西路军则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,却难掩奇焚粮草的骄傲,年轻的将士们脸上满是意气风发。
李汉琼一勒马缰,翻身下马,大笑着走向前来迎接的崔翰:“崔兄,狼牙谷一战,你可是立下了头功!三万契丹铁骑灰飞烟灭,这等战绩,足以载入史册!”
崔翰快步上前,与他抱拳相见,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:“李兄说笑了,东路军佯攻造势,引得耶律挞烈主力倾巢而出,才给了我军伏击的机会。若论功劳,你我各占一半。”
两人正说着,郭守文也带着亲兵赶来,他年轻的脸庞上带着风尘,却依旧神采奕奕:“两位将军,飞狐陉一把火,烧得契丹人魂飞魄散。如今三路会师,太原城已是囊中之物!”
三人相视大笑,往日里虽各领一军,远隔千里,却因共同的使命心脉相连。此刻相聚于太原城外,那份并肩作战的情谊,愈发浓厚。
中军大帐内,炭火正旺,驱散了帐外的寒意。巨大的太原城防图铺展在中央的帅案上,城池的每一处城门、护城河、城楼都标注得一清二楚。曹彬身着玄色软甲,端坐于主位,目光扫过帐下肃立的众将,声音沉稳有力:“诸位将军历经苦战,东路佯攻诱敌,中路伏击破敌,西路奇袭断敌,三路配合,环环相扣,才有了今日会师太原的局面。本枢密,替大宋百姓,谢过诸位!”
说罢,曹彬起身,对着众将微微拱手。
“枢密客气!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,不敢居功!” 众将齐声应道,纷纷躬身回礼。
“如今太原已成孤岛,正是破城的良机。” 曹彬走到帅案前,手指落在太原城防图上,“北汉伪帝刘钧,庸碌无能,此刻定然已是惊慌失措。但我等不可掉以轻心,城中守军尚有五万之众,粮草也还能支撑数月。当务之急,是切断太原与外界的一切联系,坐等城内人心涣散,再寻机破城。”
话音刚落,一名斥候快步走进帐内,躬身禀报:“启禀枢密,北汉伪帝刘钧连续派出十数波信使,前往辽国求援,均被我军斥候截杀,无一人漏网。”
曹彬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做得好。传令下去,加强太原城外的巡逻,扩大警戒范围,任何试图进出太原城的人,一律拿下,绝不能让北汉与辽国取得任何联系。”
“遵命!” 斥候应声退下。
帐外,太原城内的皇宫之中,却是一片愁云惨雾。北汉伪帝刘钧身着龙袍,焦躁地在大殿内来回踱步,脸上满是惊恐之色。他头发散乱,双目赤红,往日的帝王威仪早已荡然无存。
“信使呢?派出去的信使怎么还没回来?” 刘钧对着殿外嘶吼,声音带着哭腔,“辽国援军再不来,太原城就保不住了!朕…… 朕就要亡国了!”
一旁的宰相颤巍巍地劝道:“陛下息怒,或许信使还在路上。宋军围城严密,想要冲出重围,并非易事。”
“易事?” 刘钧猛地转过身,指着殿外,“宋军都打到城下了,连营数十里,一眼望不到头!朕派出去十几波人,难道全被他们杀了?”
他心中清楚,一旦辽国援军不到,仅凭太原城内的守军,根本抵挡不住士气正盛的宋军。可如今,他只能寄希望于辽国念在往日的盟约,派兵来救。只是这希望,随着时间的推移,变得越来越渺茫。
而此时的太原城外,曹彬正率领李汉琼、崔翰、郭守文等将领,策马绕城巡视。他胯下的战马步伐稳健,沿着护城河缓缓前行,目光死死盯着太原的城防。
太原城果然名不虚传,城墙高达三丈有余,墙体由厚重的青砖砌成,历经多年风雨,依旧坚固异常。城头上,守军严阵以待,弓弩手弯弓搭箭,长矛手排列整齐,警惕地盯着城外的宋军,城墙上还架设着不少投石机,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远方,透着一股威慑力。护城河宽约五丈,河水冰冷刺骨,成为了城外一道天然的屏障。
曹彬勒住马缰,驻足于南城门外,转头对身旁的众将道:“太原城高池深,城防坚固,绝非晋州可比。刘钧虽庸碌无能,但守城的将领张元辉,乃是沙场老将,身经百战,极善守城。我等若强行攻城,必致士卒死伤枕藉,得不偿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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