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了饭,二埋汰和三狗子一同来了。
三狗子低头看了看陈光阳:“光阳,你这伤势这么重,要不等两天?”
陈光阳摇了摇头:“贝母那玩意儿还是要全都卖掉,不然操心!”
夜色如墨,屯子里的狗吠声零星响起。
陈光阳一只手吊着绷带,额角因手臂伤口的阵阵抽痛渗着细汗,眼神却豹子般警惕。
他轻咳一声,低声道:“走吧,趁夜整利索。”
院门无声开启,牛车和马车上堆着小山似的麻袋,散发着泥土和根茎特有的生腥气。
二埋汰闷头牵牛,三狗子机灵地在车后左右张望,陈光阳咬着半截烟,只用一只手扶着车沿指路。
“都稳当着点,这药金贵,别颠散了。”
陈光阳的声音压得很低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烟头的红光在他脸上一明一暗,“尤其是你,二埋汰,牛车赶慢点,别把轱辘怼石头上了,咱这车轴经不起折腾。”
二埋汰抹了把汗,连连点头。
通往县城的路坑洼不平,牛车“咯吱咯吱”响得让人心慌。
每一下颠簸,陈光阳手臂的伤口就跟着一跳。
三狗子忍不住:“阳子哥,要不缓缓?”
陈光阳吐掉烟蒂,用脚碾了碾:“缓?夜长梦多!家里仓房塞得下,可心能塞得下吗?早脱手早省心。”
他想起朴老板那句“私下可以收”,眼神暗了暗,“这年头,能顺利换钱的买卖都不容易。”
快到馒头油条兄弟那个熟悉的大院子时,四周更显静寂。
陈光阳示意停下,竖起耳朵听了片刻,确认无异样,才示意前行。
院门虚掩着,透着微光。
二埋汰小心翼翼上前轻敲了几下,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,露出油条半张紧张的脸,看清是他们仨和堆积的货物,才松了口气,连忙拉开门。
朴老板早已候在院里,高大的身影在灯下显得有些佝偻,显然还没从崔大疤愣那档子事的阴影里缓过劲儿。
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牛车:“来了?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来了。”陈光阳示意二埋汰和三狗子开始卸货,“朴老板过过眼?”
朴老板没急着看药,目光先落在陈光阳吊着的胳膊上,眼神复杂:“你的手……”
陈光阳摆摆手,打断他:“小伤,不打紧。验货要紧。”随即利落地用右手扯开离他最近的一个麻袋口子。
一股浓郁、带着泥土清苦的药味儿扑面而出。
朴老板这才走近,借着昏黄的灯光,凑到眼前仔细端详,又放在鼻下深深一嗅。
他脸上紧皱的纹路似乎舒展了几分:“嗯……地道的老山货,品相还行。”
“放心,朴老板,都是按老规矩藏的,保管没走性儿。”
三狗子搭腔道,麻利地和二埋汰一起,将沉重的麻袋一袋袋小心搬进朴老板指定的仓屋角落,沉闷的落地声在夜色里咚咚作响。
朴老板点了支烟,狠吸了一口,似乎在估量,烟雾缭绕中眼神闪烁。
他踱到陈光阳身边,压低了嗓音:“阳子兄弟,这货量不小,得连夜处理价格还是之前和你说的,十块钱一斤!”
很快,贝母就全都上完了秤。
一共是四千六百八十二斤的贝母,朴老板给四万八!
随着一沓一沓的大团结拿了出来。
二埋汰和三狗子腿肚子都他妈钻筋了。
都他妈是平民老百姓,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啊?
四万八千块,都够买他俩命了!
倒是陈光阳抽着烟,在一旁表情没啥变化。
“多谢了朴老板啊。”
“光阳,是我要多谢谢你啊。”朴老板嘿嘿一笑。
“行,天也不早了,俺们就先往回走了。”
陈光阳直接上了马车,然后让二埋汰赶车离开大院子。
“光阳哥,你给我一杵子,我不会在做梦吧?”
走出了院子,二埋汰看着一旁包裹里面的大团结,脑瓜子还嗡嗡的呢。
陈光阳一笑:“看你俩这点出息,放心吧,钱以后肯定还有呢。”
马车晃晃悠悠,刚走走出了县城。
陈光阳就感觉到了有点不对。
身后总感觉有东西在跟着。
他没有说话,而是抽出来了自己的54手枪和捷克手枪,纷纷打开了保险。
如今他一只手不好使,战斗力锐减。
陈光阳咳嗽了两声,三狗子和二埋汰也全都不说话来,一时间全都肌肉绷紧,纷纷抄上了袖口的刀子。
果不其然,路过一处山沟的时候。
身后的声音一下子就窜了出来!
“操!就是这小子动了大疤愣和三强!咱们给他点教训!”
陈光阳听见这话,心里面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。
不是冲着钱来,那就一切都好说!
抬起头,看向一共五六个人围了过来。
“陈光阳,我不信了,你他吗受伤了,没了一条胳膊,你还那么猛!”为首的光头阴狠着脸。
这年月在社会上混,讲究的是一个名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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