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的满月清辉尚未从四合院的瓦檐上彻底褪尽,何雨柱已踩着晨露走进了红星轧钢厂专家楼的后厨。
炉火早早捅旺,舔舐着巨大的汤桶底部,桶内翻滚着牛骨与鸡架熬煮的高汤,奶白的汤面上漂浮着几粒饱满的红菜头块,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水汽,氤氲了整个空间。
“До6рое утро, Иван Петрович!”(早上好,伊万·彼得洛维奇!)
何雨柱将一筐洗净的土豆搬到案板旁,对着刚踏进厨房、还带着清晨寒气的伊万总工,用略显生硬但发音清晰的俄语问候道。
伊万灰白的眉毛惊讶地扬起,疲惫的蓝眼睛里瞬间注入暖意,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,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结实的肩膀:
“До6рое утро, Хэ! Очень хорошо!(早上好,何!非常好!)”
几个随后进来的年轻专家也纷纷笑着用俄语打招呼。
何雨柱一一回应着简单的问候词,手上动作却丝毫未停。
他操起沉重的厨刀,手腕沉稳有力,“笃笃笃”的切菜声带着明快的节奏。
土豆被迅速切成大小均匀的滚刀块,洋葱切丝,胡萝卜切丁。
动作利落精准,与俄语的单词音节奇异地应和着。
“Картошка...(土豆)...Лук...(洋葱)...Морковь...(胡萝卜)...”
何雨柱口中低声复述着刚学会不久的名词,刀刃在食材上划过,仿佛将这些异国的词汇也一同刻进了肌肉记忆里。
给苏联专家做饭的这几个月,灶台边就是何雨柱最好的语言课堂。
翻译老张的现场教学,专家们用餐时随意的交谈,甚至他们指点菜品时蹦出的词汇,都成了他汲取的养分。
他兜里总揣着个小本子,沾着油渍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用汉字注音的俄语单词和短句。
“Хэ, соль!(何,盐!)”一个年轻的专家瓦西里探头进来喊道。
“Сейчас!(马上!)”何雨柱头也不抬地应道,精准地从调料架上取下盐罐,手腕一抖,细白的盐粒均匀地撒入旁边一口正煸炒着牛肉块的大铁锅里。
“滋滋”的声响伴随着焦香升腾而起。
锅里是上好的牛腩肉,已被煸炒至边缘焦黄,油脂渗出。
何雨柱将切好的蔬菜一股脑倒入,顿时更大的水汽和更丰富的香气弥漫开来。
他拿起一个搪瓷缸子,里面是提前用开水化开、颜色深红的番茄膏。
手腕轻抬,红亮的酱汁如同瀑布般淋入锅中,与油脂、肉汁瞬间交融,发出欢快的“刺啦”声。
浓郁的酸甜肉香霸道地顶开了红菜汤的气息。
“Бефстроганов?(斯特罗加诺夫牛肉?)”瓦西里吸着鼻子凑得更近,眼睛发亮。
何雨柱却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、属于厨师的自信笑容:
“Нет. Это ‘Хэши Лао Ху Ню’。”(不,这是“何氏老胡牛”。)
他口中的“老胡牛”,灵感正是源于后世流行的“俄式土豆烧牛肉”,却又不尽相同。
他摒弃了传统俄式做法中过于依赖酸奶油带来的厚重,巧妙地融入了中式红烧的“炒糖色”技法。
在煸炒牛肉前,他用一小勺珍贵的白糖在热油里耐心熬煮,直到泛起细密的枣红色泡沫,才迅速下入牛肉块翻炒上色。
糖色不仅赋予了牛肉深沉红亮的诱人色泽,更带来了一丝微妙的焦糖风味,中和了番茄膏纯粹的酸。
出锅前,他才吝啬地调入一小勺灵魂的酸奶油,取其奶香醇厚,点到即止。
“Попро6уйте.(尝尝。)”
何雨柱用长柄勺舀起一小块裹满浓稠酱汁、色泽红亮的牛肉,又搭上几块软糯的土豆和胡萝卜丁,递到瓦西里面前。
瓦西里迫不及待地吹了吹,一口吞下。
牛肉酥烂入味,浓郁的番茄酸甜中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糖甘香和奶脂的圆润,土豆吸饱了汤汁,软糯咸鲜。
“Огонь!(太棒了!)”
瓦西里烫得直哈气,却高高竖起大拇指,满脸惊喜,“Это не наш 6ефстроганов! Это... волше6но!(这不是我们的斯特罗加诺夫牛肉!这…太神奇了!)”
他的大嗓门引来了其他几位专家。
小小的厨房门口挤满了毛茸茸的脑袋,好奇地张望。
何雨柱索性将大锅端到一旁保温,另起一只小炒锅。
热油滑锅,倒入打散的鸡蛋液。“滋啦”一声,蛋液迅速膨胀凝固成金黄的蛋饼。
他手腕一颠,蛋饼在空中利落地翻了个身,另一面也煎得焦香。蛋饼被迅速铲出,切成菱形块备用。
锅中留底油,下入切好的西红柿块猛火快炒,炒出红润的沙瓤,调入少许盐和糖,再倒入鸡蛋块快速翻炒均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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