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管代州的兵,一个管代州的钱。
拿下了这两人,等于对四大家族釜底抽薪。没有了卫尉司马剑的兵和仓曹黄子珈的钱袋子,四大家族就像是没有牙的老虎,只是体型看着庞大,实际造不成威胁。
所有四大家族的生意,资金周转立马就会不灵。
看到牧首大人动手了,四大家族那些作奸犯科铁证如山的子弟,被典尉西门秀全部派人抓了起来,监狱都装不下。直接先处决了一批证据确凿的重犯。
其中,就有内史尉迟敬的侄儿尉迟画舸,为代州一霸,杀人夫婿强占人妻,无恶不作,所犯罪行罄竹难书。
西门秀的做法,让代州老百姓人人拍手叫好,敲锣打鼓组队送锦旗到典尉衙门,称呼西门秀为,为民伸冤做主的青天大老爷。
西门秀的官声,达到顶点。
反而代州牧首尘清眠,几乎被人忽视。
四大家族也似乎被打懵了,没任何过激行动,似乎在尘清眠和西门秀的联盟下,无力反抗。
俗话说,兔子急了还要咬人。
尘清眠不敢掉以轻心,为了防范他们下黑手,他让赵三暗自调派钱宅人手留意四大家族所有动向。
可直到钦差押解司马剑和黄子珈出了代州,都风平浪静。
就在尘清眠松一口气的时候。
坏消息很快传来。
钦差押解司马剑和黄子珈出了代州,在凉州和凉州交界处,被一伙人所截,人犯被抢走,除了钦差重伤逃走,其余押解公差,全部殉职。
这事瞒不住,截杀钦差,如同谋反,不敢不上报。朝廷审刑院接到代州牧的奏报,朝纲震动,圣旨即日便下到代州和凉州牧首处,责令两州牧首组成专案组,限期七日破案缉拿劫匪。
期限就要到了,以西门秀为首的两洲专案组,派爪牙四处打探,毫无消息,截杀钦差钦犯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,专案组的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
这要是在规定期限内破不了案,像这种被下旨督办的案子,他们是要被撤职查办的。
正在一筹莫展之际,西门秀想起了尘清眠。
猛拍自己的脑袋,昏了头了,解铃尚需系铃人,他怎么忘记了这尊大神。说到底,这把火最开始就是牧首尘大人烧起来的。
这些天,西门秀奉旨办案,牧府衙门的碰头会,都是专案组的的人,因为案情没有突破,也一次都没向代州牧首尘清眠汇报过,自然就忽略了代州牧首尘清眠。
“吆,这是太阳从西头出来了,咱们的典尉大人不急着去办案子,来这里干什么?难道已经破案,查到谁干的不成?”
内史尉迟敬猛然看见西门秀出现在代州府衙,乐呵呵的调侃起来。
仿佛他侄儿尉迟画舸被杀的事,从未发生。
“典尉大人心真大呀,破不了案,那典尉大狱,可就只能关自己了。”长史翟樊也不甘落后,只有长随王瑜阴着脸,狠狠盯着西门秀,不发一言。
内史尉迟敬被斩的侄儿尉迟画舸,正是长随王瑜唯一的女婿。
“多谢诸位大人关心,案情没有进展,秀实在无计可施,这是圣上交办给代州和凉州的要案,办好诸位大人与有荣焉,办不好,诸位大人一损俱损,因此,秀特来向诸位大人讨教,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,有以教我。”
久在官场混,装傻充楞拉大家下水谁不会,西门秀就不是省油的灯。
话虽这样说,西门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,暗自却把目光瞄向签批公文的牧首尘清眠。
尘清眠一丝不觉,对公文逐字逐行看的认真,签字也一丝不苟认认真真。
每天都一样,他们都习惯了。
话不投机,等尘清眠签完字,他们抽了批文就走。
西门秀也不恼,看见他们都走了,正要向牧首大人说点什么,却见尘清眠对他摆摆手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正在不解,却见到已经走出衙门大堂的三个人,竟然都同时折了回来。
内史尉迟敬又奉上两份公文,不紧不慢的对尘清眠说。
“大人,十万火急,刚刚来报,唐徕渠大堤年久失修,昨日已经多处决口,若是不批准拨银修葺,恐怕惠农县四镇五乡的秋麦,就要绝收,饿殍遍野,请大人明鉴。”
“大人,乡试在即,这是惠农县申请的修建考场经费和考生路费盘缠的预算,必须赶快拨付,万一乡试办砸了,弄出乱子,我们谁都担待不了。”
长史翟樊也递过两份公文,在一旁皮里阳秋的说道。
“请问尉迟大人,唐徕渠流经惠农县有多少里,总共决了几道口子?”
“这个下官不知,是惠农县令尉迟亮报来的紧急公文。”
“本官却知道,唐徕渠主要流经吴中县和中宁县,流经惠农县不到十分之一。本官就奇了怪了,其他两县没有报修公文,反而是惠农县报修整个唐徕渠的公文,试问尉迟大人,这合理吗?尉迟大人可有话说?”
内史尉迟敬哑口无言,头上的汗都下来了。
他没想到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牧首大人,对代州地理了解的这么清楚。尘清眠不是有名的“儒将”吗?
不管怎么说,这次要被儿子尉迟亮害惨了。
“还有这乡试,考场为何要舍近求远设到惠农县,难道偌大的代州府城就没有地方了吗?另外,据本官所知,朝廷并没有明旨,代州府要提供考生路费盘缠,大隋其他州郡全都是考生自理,难道代州不在大隋境内?”
长史翟樊也和内史尉迟敬一样,老脸挂不住了,他的年岁,比尘清眠还大,曾经是二甲头名,得了圣眷的。哪能被一个“儒将”欺负到头上,不管有理没理,牛脾气上来了,立马顶撞上去。
“大人何意,往年不都是这般办的,大人不懂,就不要指手画脚骨头里挑刺,快快签批就是了。”
“请问翟大人,往年都这样,就对吗?”
“自然是对的。”
话说的这个份上,翟樊自然要硬撑到底。
“据本官所知,往年在惠农县所建乡试考场,已经全部被惠农县令据为己有,改成酒馆牟利,往年所拨考生路费盘缠,全部被惠农县令中保私囊,没有一文钱发放到考生手里,这就是你所坚持的理由?”
“噗”
尘清眠说完,长史翟樊一口心头血脱口而出,人已瘫软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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