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话音刚落,账本就在掌心抖了一下,像是被我说中了痒处,又像是在憋笑。
它没再整页画图,也没冒什么“建议跪”之类的风凉话,而是从新纸边缘蹭出一行小字:【请列清单。】
我挑眉:“你让我列,还是你列?”
它不动了。
我又戳了戳:“你不是天命账本吗?天命连个采购单都拉不出来?”
这回它回得飞快:【心动者三,静心者二,火避衣一,风引笛一,粮足七日,剑不钝。】
我差点呛着:“就这?连个备注都没有?‘剑不钝’——我难道还能带把锈铁片子去劈山?”
账本沉默以对,仿佛在说:你爱去不去。
我翻了个白眼,把账本摊在桌上,抽出一张空白符纸,提笔蘸墨,开始一项项拆解。
“心动者三。”我笔尖一顿,“你之前记许虎‘心动税未缴’,那第一位非他莫属。”
第二位……我歪头想了想,账本那会儿还记过谁多看了我两眼?影卫许三?不对,那是许虎的堂弟,眼神直愣愣的,像看一块会走路的石头。
我摇摇头,把“许三”划掉,写下“莫三”。
莫三是器械坊的头儿,话少手巧,上次修箭楼机关时,我顺口夸了句“这设计妙”,他耳朵红了三天。账本虽没记他欠税,但看他那反应,八成是漏缴了。
第三个……我笔尖悬着,忽然灵光一闪。
阿九。灵膳坊的主厨,胖乎乎的,总系着条油乎乎的围裙。上回我随口说一句“你炖的灵参汤有点咸”,他当场放下勺子,认真道:“门主口味变了,是我失职。”然后连夜熬了七锅,直到我喝下第三口点头,他才咧嘴笑出来。
这哪是厨子,这是情感绑架高手。
我笑着写下“阿九”,心想:这一路要是没他做饭,我怕是没走到半路就先饿得想回头。
接着是“静心者二”。
这好办。影卫副使林沉,外号“冰块脸”,三年没笑过,连门主讲道时打瞌睡的弟子他都不罚,说“困了就该睡”。
另一位,医阁长老白砚,话不多,但每次我把账本拿给他看“谁欠我一句道歉”这种条目时,他都会认真点头,说:“情债最伤神,宜早清。”
我怀疑他以为我是心理出了问题,但不妨碍他是个靠谱的静心者。
“火避衣一。”我挠头。
门里能防火的衣裳……寒蚕丝袍倒有一件,还是祖上传下来的,据说穿上去凉得能让人打摆子,一直锁在库房当古董供着。
我提笔写上“取寒蚕丝袍,送织坊检修”。
“风引笛一。”这更熟了。门中禁地藏了支破笛子,传说是某代门主吹着它召唤过风暴,后来封印了,因为吹一次塌半片屋顶。
我写上“持血启封,试鸣于禁地”。
“粮足七日。”这个简单,找阿九就行。
“剑不钝”……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,昨儿切西瓜卡住了,剑刃还留着一道小豁口。
我默默在清单末尾加了一句:【顺路找磨刀石。】
刚写完,账本忽然翻了一页,新纸上浮现两字:【可增一人。】
我一愣:“还能加人?”
它回:【气运波动,多一席位。】
我盯着那行字,忽然坏笑:“那你早说啊,我还以为你抠门到连多带个饭桶都要收税。”
它没理我。
我收起清单,揣上账本,直奔议事厅。
厅里人已经到了六个——许虎、林沉、白砚、莫三、阿九,外加左护法烈晨阳。
我进门时,许虎正挠头,莫三盯着地板,阿九怀里抱着个陶罐,像是生怕谁抢了去。
“都到齐了?”我拍了下桌子,“正好,省得我一个个找。”
烈晨阳皱眉:“门主,你昨夜那番话……真要走?”
我点头:“账本不会骗人,它现在说走,那就是该走了。”
“可门中刚稳,外患未除,你这一走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但意思明白:你别一时冲动,把基业撂了。
我抬手,指尖凝聚一缕灵力,往桌上铜盘一按。
灵光闪动,账本中的浮城与火兽图影缓缓浮现,悬在空中,火兽尾巴一甩,火星四溅。
厅里安静了一瞬。
阿九小声嘀咕:“这……这比我炖汤时锅底糊了还旺。”
莫三盯着那火兽的蹄子:“这构造……像是机关兽,但材质不明。”
林沉面无表情:“火中行而不焚,必有异宝护体。”
白砚则看着浮城底部:“云海承城,反重力阵法?失传已久。”
我满意地收了灵力,图影散去。
“所以,这不是梦,也不是我吃坏脑子。”我环视众人,“我要去一趟,带五个人。现在,名单来了。”
我掏出清单,念道:“许虎,心动者,负责警戒。”
许虎一挺胸,差点把腰带绷断。
“林沉、白砚,静心者,一个管脑子,一个管命。”
两人微微颔首。
“莫三,带机关箱,路上修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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