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震了下。
空中瓶环,碎了第三片。
林昭猛地抬头,像是突然清醒。
他低头看手里的瓶子,眼神变了。
不是愤怒,是困惑。
他慢慢抬起手,像是想扔掉它。
可就在他松手的瞬间,一股黑气从瓶底窜出,缠住他手腕。
不是他自己动的。
有人在控。
我赢不了阵法。
但我可以,断网。
我抓起铁签,冲清溪吼:“把玉佩给我!快!”
她甩手扔来。
我接住,咬破手指,用血在玉佩背面画了个符号——断开连接的叉。
然后,我把玉佩贴地一按,把所有残余灵力灌进去。
“断网协议,”我闭眼,“执行。”
地面震了下。
空中瓶环,咔地又裂了一片。
黑气猛地一缩,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,从林昭手腕上弹开半寸。
他整个人晃了一下,膝盖一软,差点跪下。
可他撑住了。
眼里的混沌淡了一瞬。
清溪喘着粗气趴在地上,手还在抖:“你……你刚才是怎么……”
“别问,”我打断她,“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。”
我盯着那浮在空中的瓶环。
七片碎片,围成一个圈,像老式终端的加载动画,慢悠悠转着。
每转一圈,黑云就压低一寸。
这阵法不是靠灵力驱动的。
是靠“共识”。
所有人觉得它是阵眼,它就是阵眼。
所有人不敢碰,它就永远立着。
但现在,我已经动了它三次。
第一次,用血水灌地。
第二次,用玉佩断网。
第三次——
我低头看掌心。
伤口还在流血,顺着指缝往下滴。
铁签插在旁边,沾着灰,像根烧火棍。
可我知道,它不是。
它是我的键盘。
我的鼠标。
我的调试工具。
我抓起铁签,在地上划。
不是符,不是字。
是代码。
一串乱七八糟的字符,混着血,歪歪扭扭。
/dev/null
> /sys/kernel/lock
write: permission denied
override? Y/N
我盯着最后一行,低声说:“Y。”
然后,把铁签狠狠插进那滩血水里。
地面猛地一颤。
整片空间像是被人按了重启键。
黑云停了。
风停了。
连林昭手腕上的黑气都凝固了一秒。
系统界面闪了一下,蓝屏上蹦出一行字:
【WARNING:非法写入尝试|协议校验中……】
三秒。
最多三秒。
校验通过,我们全得蒸发。
我抬头看清溪:“还能动吗?”
她咬牙撑地:“……能。”
“等会我喊‘现在’,你把玉佩砸向瓶环最亮的那片。”
“不是轰?是砸?”
“对。不是攻击,是插旗。”
她不懂。
但没关系,她只需要信。
我闭眼,咬破舌尖。
血滑进喉咙,脑子像老电脑强行开机。
三秒预知,再来一次。
画面闪。
我看见自己把铁签插进地里。
系统弹出校验提示。
清溪抬手。
玉佩飞出去,砸中第三片瓶环。
那一瞬间,瓶环的光闪了一下,像是数据包丢失。
林昭的手抖了。
黑气崩了一角。
有门。
我睁眼,喉咙发干:“准备——”
清溪抬手,玉佩在掌心发烫。
“现在!”
她甩手。
玉佩像颗子弹,直射空中。
啪!
正中那片最亮的碎片。
整圈瓶环猛地一震。
黑云扭曲,像是信号断了。
系统蓝屏闪出:【校验失败|重试中……】
就是现在。
我抓起最后一块瓶片,举过头顶。
它边缘锋利,沾着血,像块报废的U盘。
我低声说:“你封我权限?我直接格式化。”
然后,把瓶片狠狠刺进自己心口。
不深。
刚好破皮。
血顺着瓶身流下来,滴在玉佩上。
一瞬间,我感觉整个灵力网络在我脑子里炸开了。
不是画面,不是声音。
是代码。
密密麻麻的指令流,从地脉往上冲,经过林昭,经过瓶环,经过黑云,最后连向某个看不见的服务器。
而我现在,成了中转站。
我把/dev/null的指令打包,塞进血里,顺着瓶片推了出去。
广播。
全网广播。
错误指令包,强制注入。
三秒。
五秒。
七秒。
黑云开始抖。
像老电视信号不良。
瓶环一片接一片碎。
林昭手腕上的黑气“啪”地断了。
他踉跄一步,跪在地上。
手里的空瓶,化成飞灰。
风起来了。
不是拐直角的那种,是正常的风。
吹得灰烬打着旋,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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