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醒什么。
我没动,手里的茶壶还冒着热气,账本在识海里翻了个页,跳出一行小字:【新访客,气运缠黑线,三刻内必赴南崖。】
我吹了口茶,把壶往案角一放,正好压住那张写着假情报的纸条。
“进来。”
门开了,一个陌生面孔探进来,穿着影卫的黑袍,腰带歪了一截,靴子上沾着泥。
“属下赵三,执法堂调任,值夜交接出了岔子,来补录文书。”
我点点头,指了指案角:“放那儿就行,别靠近。”
他迟疑了一下,还是走过来,弯腰放文书时,手抖了一下,墨汁滴在纸上,晕开一小片。
我盯着他后颈,那里有颗痣,歪得像被人随手点上去的。账本冷不丁冒一句:【此痣为画,昨夜未有,今日新添。】
我心里一乐。
这帮人化妆都不走心,连痣都能画歪。
他退后两步,抱拳要走,我忽然开口:“赵三?以前没在门里见过。”
“外调的,上月才入编。”他声音有点紧。
“哦。”我端起茶,“那你可得记清楚规矩——值夜不许离岗,违者,杖三十。”
他应了声是,转身出门,脚步比进来时快了半分。
账本立刻刷新:【目标已动,路径锁定:西廊→后厨→南崖鹰爪石缝,预计辰时三刻抵达。】
我冲屏风后头招招手,许虎猫着腰出来,耳朵都竖着。
“南崖,鹰爪石缝,三个人,一个瘸的还没露面,你带六个手脚利索的,埋伏在石缝上方的崖洞,等他们聚齐了再动手。”
“要不要抓活的?”
“当然要。”我笑,“死了的嘴可不会说话。”
他刚要走,我又补一句:“别穿影卫服,换扫院子的粗布衣,扛把扫帚,装成半夜起来清落叶的。”
他一愣:“扫帚?”
“对,还得扫出点动静,让他们以为你们是真在干活。”
“……您这招,是怕他们太紧张?”
“不。”我摇头,“我是怕他们太放松。得让他们觉得,这地方没人盯。”
许虎走了,我坐回椅子,把账本调出来,盯着赵三那条黑线一路往南崖挪。
路上他还拐去厨房偷喝了碗热汤,账本记了:【饮汤三口,心虚,左脚绊右脚一次。】
我差点笑出声。
这人连做贼都做不利索。
天边刚透亮,账本突然弹出倒计时:【三息后,第三人现身。身份:李副使贴身书童,惯用左手,袖藏纸条。】
我立刻掐指一算,这时间正好卡在南崖三人碰头的节骨眼上。
好家伙,连送信的都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我抓起外袍披上,直奔南崖。
半道上,许虎的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一朵绿花——那是“人已到齐”的暗号。
我绕到崖顶洞口,趴在地上往下一瞧,正好看见赵三和东库守卫蹲在石缝前,手里举着火折子,照着一张皱巴巴的纸。
那瘸子也来了,拄着根木棍,背对着崖壁,正从怀里掏东西。
账本适时提醒:【纸条内容:地火令藏南崖石缝,石上有鹰爪刻痕。确认无误后,三人将沿后山小径返回,汇合点:执法堂后墙井口。】
我摸出怀里那枚铜哨,轻轻一吹。
三声短,两声长。
这是影卫围捕的信号。
几乎同时,许虎带着人从三面压下来,扫帚一扔,铁链哗啦啦甩出,动作快得像一群夜猫子扑耗子。
赵三刚回头,铁链就套上了脖子。
东库守卫想跑,被一脚踹在膝盖上,直接跪了。
那瘸子反应倒快,转身就要跳崖,结果脚下一滑,木棍飞了,整个人趴在石头上,像只被按住的螃蟹。
“别动!”许虎一脚踩住他后背,“再动,就给你加一副脚镣。”
三人全被按在地上,脸贴着石头,火折子滚到一边,照亮他们发白的脸。
我慢悠悠从崖上走下来,靴子踩在碎石上,咯吱响。
“各位,半夜三更聚在这儿,是商量家谱呢,还是约好了一起看星星?”
没人吭声。
我蹲下,从赵三怀里摸出那张纸,展开一看,正是我画的第三张假图。
“哎哟,还真信了?”我晃了晃纸,“我还以为你们会多琢磨琢磨。”
赵三咬牙:“你设的局。”
“我设的?”我笑,“我可没请你们来。是你们自己走过来的,一步没少,连摔跤的次数都跟账本记的一样。”
账本适时蹦出一行字:【核心节点捕获,气运链断裂。
吐槽:用户演技进步,建议下次配个哭戏,效果更佳。】
我翻白眼:“你闭嘴。”
它秒消。
我站起身,拍了拍手:“带回去,关地牢。别打,也别饿,让他们好好睡一觉,明天才有精神说话。”
许虎挥手,影卫把三人押走。
我站在南崖边上,看着天边一点点亮起来,山雾飘着,像一层薄纱。
账本又冒一行字:【李副使闭关房气运波动,疑似焚物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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