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从管道口灌进来,吹得布条一颤,宫宸宇毅的手指突然抽了一下。他睁着眼,却像没聚焦,嘴唇动了动,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:“你……叫什么?”
我立刻按住他肩膀,掌心贴上他额头。往生纹在背后一跳,心光顺着指尖涌出,不是爆发,而是像水一样缓缓渗进去。他睫毛颤了颤,呼吸一顿,随即猛地吸了口气,手一下子攥住我手腕。
“贝儿。”他哑着声,“我想起来了。”
我没松手,“记牢了?”
“记牢了。”他盯着我,眼神一点一点稳下来,“你是许贝儿,我叫你姐姐。你不许走。”
我收回手,撕下衣角,蘸了点掌心残血,在墙上画了三道弯折的线。符阵成形时,指尖发麻,像是有东西被吸了进去。能量残迹封住了。我低声说:“他们知道我们看过那份名单。”
他靠着墙,慢慢把那块染血的布条从内袋拿出来,指尖摩挲着边缘,“他们不是想杀我。”
“是想让我从所有人记忆里消失。”我接上他的话。
他点头,“而且必须是彻底的。不是死亡,是从未存在过。”
我盯着他,“那你刚才那一瞬——是真的开始被抹除了?”
“不是全部。”他闭了下眼,“只是某个记忆节点被短暂干扰。名字、关系、身份……这些最容易被切开。但身体还记得你。手一碰到你就收不回来。”
我没说话。往生纹忽然在左肩发烫,第三道纹路边缘浮出银丝,像是自己长出来的。不是因为化解了谁的执念,而是刚才那一瞬间——他叫不出我名字的时候,我心里只有一件事:不能让他忘了我。
这道纹,是为他觉醒的。
我抬手,掌心对准自己胸口,心光往下沉,落进纹路里。暖流在经脉里走了一圈,没有排斥,反而像归位。地府的警告没来。或许……这不是违背轮回,而是补上了某处断裂的线。
“我决定管到底。”我说。
他看着我,“哪怕改命?”
“哪怕逆天。”
他嘴角动了动,没笑,但眼神松了些。他低头,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金属片,是之前干扰仪的残件。他用指甲在上面划了几道,低声说:“记忆不是独立存在的。它像网,每个人连着其他人。如果他们用我的记忆频率做锚点,反向注入周围人的意识,就能让所有人‘自然地’忘记我。”
“就像种病毒。”我说。
“而你不一样。”他抬头,“你每次动真心,心光就在别人心里留下痕迹。那种痕迹改写了原本的轨迹。你是系统外的变量,也是唯一能对抗‘影蚀’的人。”
我皱眉,“可一个人的力量不够。他们掌握的是场域技术,局部防护没用。”
“所以不能只靠你。”他说,“我们要建反锚点。”
“怎么做?”
“用真实的情感联结。”他慢慢说,“找至少三个曾与我有深度交集、且对你有信任的人。你用心光在他们意识里种下‘我记得宫宸宇毅’的印记,我再用编码技术把这段记忆频率固化,让他们成为**备份。只要有一人记得,我就不会真正消失。”
我脑子里立刻闪过几个人。
老周,牧场的牧民,去年冬天摔断了腿,我顺手帮他接了骨。他老婆煮了碗面非要我吃,说城里人肯蹲下看我们一眼的不多。
小林,牧场同事,总被主管欺负,有次我替她说了句话,她哭了。后来她常给我带自家腌的咸菜。
还有……李森。他妻子不记得他那天,我动了心光。她抱住他哭了。那不是梦,是记忆被修好了。
“有三个。”我说,“老周、小林、李森。他们都见过你,也记得你来过牧场。”
他点头,“够了。只要他们心里有我们共同的记忆,就能成为节点。”
“问题是怎么让他们同时接受心光。”我说,“心光只能对一人释放,还必须是真心触动。”
“那就得设计场景。”他靠在墙边,手指在金属片上划动,像是在推演数据流,“三个人必须在同一时间、同一空间,经历一件让他们情绪波动的事。你趁机释放心光,覆盖全场。我负责把记忆频率同步到他们意识深层。”
我皱眉,“情绪波动……不能太小,也不能太大。太大容易失控,太小则无法触发深层记忆。”
“那就得制造一个‘共情点’。”他说,“比如——一场意外,有人受伤,但他们发现彼此都记得某个本该被抹去的人。”
我忽然明白了,“你打算用你自己当引子。”
他没否认,“我出现在他们面前,本身就是异常。如果他们本该忘了我,却突然认出我,情绪就会炸。那一刻,你释放心光,效果最强。”
“可你一露面,就会被影蚀锁定。”我说。
“所以必须快。”他看着我,“你得在他们认出我的瞬间,立刻用心光把‘我记得他’钉进他们脑子里。不能迟哪怕半秒。”
我盯着他,“你有没有想过,万一他们真的完全忘了你?见了面也无动于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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