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粮官李贵的刁难,他扣下了我的种子

我没能帅气地站稳,视野在天旋地转中急速收窄,最后的世界,是甄姬那张写满了惊惶的脸,和她身上那股混杂着汗水与尘土,却依旧让我心安的淡淡馨香。

身体的坠落感没有持续太久,便被一双柔软却异常有力的手臂接住了。我像一袋被抽空了力气的谷子,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甄姬身上,她的身体因此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
周围的喧哗与嘲弄,连同王二麻子那张复杂的脸,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像一面被擂得又急又乱的破鼓。耳朵里嗡嗡作响,唯一清晰的,是甄姬在我耳边急切的呼唤:“云公子!云公子,你怎么样?”

我试着张嘴,想说句“我没事”来安慰她,也想维持住自己最后那点可怜的体面,但喉咙里却像是被沙子堵住了,只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嗬嗬声。

最后,我是怎么回到那间分配给我的茅草屋的,记忆已经有些模糊。似乎是王二麻子和他手下的几个士兵,在一种古怪的沉默中,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了回来。他们的动作笨拙,甚至有些粗鲁,但那份抬着我的小心翼翼,却又不似作伪。

人性,真是个复杂的东西。

等我再次恢复清醒时,人已经躺在了一张铺着干草的硬板床上。屋子里很昏暗,唯一的采光,来自那扇关不严实的、用几根木条胡乱拼凑的窗户。光线从缝隙里挤进来,在空气中投射出几道看得见的光束,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上下翻飞,像一群迷了路的金色精灵。

“你醒了?”

甄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带着一丝沙哑和无法掩饰的疲惫。我转过头,看见她就坐在床边的小木墩上,手里捧着一个粗陶碗,碗里是半温不热的清水。她的眼眶有些红,显然是为我担心坏了。
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,一股撕心裂肺的酸痛感立刻从四肢百骸传来,仿佛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尖叫着抗议。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,又重重地摔了回去。

“别动。”甄姬连忙放下碗,按住我的肩膀,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,“你脱力了,大夫说要静养。”

“大夫?”我愣了一下。

“我让王二麻子去城里请的。”她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,“他……倒是没推辞。”

我沉默了。那个给我下马威的老兵油子,竟然会帮我请大夫。我越发觉得,这个世界,这些人,不能简单地用好与坏来划分。

甄姬没有再说话,她只是取过一块湿布,小心翼翼地擦拭我额上的虚汗,然后,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上。

我的双手,此刻已经惨不忍睹。掌心磨出了好几个血泡,有的已经破了,血水和泥土混在一起,结成了肮脏的血痂。指关节处也全是擦伤,红肿得像胡萝卜。

甄姬看着我的手,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。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低下头,用沾了清水的布,一点一点,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一般,为我清理着伤口。她的动作很慢,很专注,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
当布巾擦过破损的血泡时,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,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。

“弄疼你了?”她立刻停下动作,抬起头看我,眼中满是歉疚。

我摇了摇头,看着她那双盛满了我的狼狈模样的眸子,心中五味杂陈。我本该是保护她的那个人,可从相遇到现在,似乎一直是她在照顾我,为我解围,为我担忧。

“值得吗?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却沙哑得厉害。

甄姬擦拭的动作顿住了。她没有问我“什么值得吗”,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过了许久,才重新低下头,继续她手上的动作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
“云公子做的,便都值得。”

一句话,让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。这份无条件的信任,比千斤的担子还要沉重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彻底成了一个废人,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。王二麻子和他手下的兵士们,依旧用他们那套老法子耕作,但再也没有人来我门前探头探脑,更没人敢公开议论我的“疯言疯语”。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我这间紧闭的茅草屋,眼神里混杂着好奇、观望,或许还有一丝等着看我如何收场的幸灾乐祸。

我的那块小小的试验田,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,像个被人遗忘的、丑陋的补丁。

到了第四天,我终于能下地走路了。虽然每走一步,都感觉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子割我的肌肉,但我知道,不能再等了。春时不等人,再拖下去,别说比试,我连根草都种不出来。

当务之急,是种子。

我那份“屯田令史”的任命,虽然在士兵面前没什么威信,但在后勤物资的领取上,还是有章可循的。负责分发种子、农具的,是屯田营里的一位粮官。

甄姬不放心,坚持要陪我一起去。我拗不过她,只好由她扶着,一瘸一拐地走向营地后方那座看起来最坚固的土坯房——粮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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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国:别追了,我真不是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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