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三天之期已到,孙尚香却不想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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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,终于来了。

白日里的喧嚣与疯狂,像是退潮后被遗留在沙滩上的垃圾,虽然已经不再翻涌,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烦意乱的气息,弥漫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。

我没有回书房,也没有去自己的卧房。

我一个人,坐在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的石凳上。

晚风带着秋夜的凉意,吹拂在脸上,总算将我那因为白日里过度亢奋而有些发烫的头脑,冷却了几分。石凳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到皮肤上,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,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。

我靠着粗糙的树干,仰起头,透过疏疏落落的槐树叶,看着天上那轮被云层遮得有些模糊的月亮。

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。

袁瑶那张由疯狂转为惊恐,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脸。

孙尚香那双由杀意凛然转为错愕,最后变得无比复杂的眼睛。

甄姬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面孔下,终于泛起一丝涟漪的眼神。

还有刘备那几乎要按捺不住的狂喜,关羽的赞许,张飞的……呆滞。

这些画面,像是一场拙劣的皮影戏,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播放,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,每一个表情都值得反复揣摩。

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小心按下了核弹发射按钮的实习生,虽然侥幸没有引发世界大战,但所有将军的目光都已经聚焦在了我身上。他们不再把我当成一个端茶倒水的勤杂工,而是开始用一种审视、探究、甚至带着几分警惕的目光,重新评估我的威胁等级。

咸鱼的人生,彻底结束了。

我长长地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胸腔里那股子憋闷,却丝毫没有减少。

麻烦。天大的麻烦。

我不仅彻底暴露了自己不好惹的一面,还顺手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。袁瑶那个女人,看似被我镇住了,但那只是暂时的。一头被彻底打断了脊梁的疯狗,要么就此死去,要么,就会用一种更隐蔽、更恶毒的方式,等待着反咬一口的机会。

而孙尚香……

我正想到她,一个熟悉的声音,就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清脆,在不远处的月亮门下响了起来。

“咳。”

那是一声刻意发出的、试图掩盖什么的干咳。

我不用回头,也知道是谁。这府里,除了她,没人会用这种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到来。

我没动,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继续维持着仰望月亮的姿态,心里却已经开始叫苦不迭。

来了,又来一个。

这麻将桌刚散场,怎么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开第二局了?还是单挑局?

我能感觉到,那脚步声在月亮门下停顿了片刻,似乎在犹豫。片刻后,才重新响起,不快不慢地,朝着我这边走来。

脚步声很轻,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韵律,但今晚,那韵律里却少了几分平素的干脆利落,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拖沓。

最终,脚步声停在了我身后约莫三步远的地方。

她不说话,我也不说话。

我们就这样僵持着,一个站着,一个坐着。夜风吹过,槐树叶沙沙作响,像是替我们把那些说不出口的尴尬,都给抖落了出来。

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、混合着汗水与青草的清新气息,那是她白日里练剑后留下的味道。

“喂。”

终于,她还是没能沉住气,先开了口。声音依旧是清亮的,却少了几分往日的骄横,多了一点……别扭。

我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,看向她。

月光下,她换下了一身劲装,穿了一件寻常的浅色襦裙,少了几分英气,多了几分少女的柔美。她没有带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,两手空空地垂在身侧,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,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
她没有看我,目光飘忽地落在我身旁的石桌上,那副模样,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,却又拉不下面子承认的小孩。

“有事?”我开口,声音因为坐了太久,有些沙哑。

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更加不自在了。她抿了抿嘴唇,眼神从石桌飘到地上,又从地上飘到远处的假山,就是不肯与我对视。

“那个……”她又顿了顿,像是在组织语言,“三天……到了。”

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,声音很低,快得像怕被人听见一样。

哦,三天到了。

我心里算了算,可不是么,从她奉命来当我的“护卫”开始,到今天,正好是第三天。

按理说,她可以走了。

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,我心里非但没有涌起“终于送走一尊大神”的轻松,反而升起了一股更加强烈的预感。

她要是真想走,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。

果然,我说完那句“有事”之后,她就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。

我也不催她,就这么看着她。看着她一会儿用脚尖轻轻地碾着地上的落叶,一会儿又伸手去拨弄垂下来的槐树枝条,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,简直把“我有话要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”这十几个字,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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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国:别追了,我真不是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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