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:关羽月下斩车胄,一颗人头宣示了新的开始
府门内外,死一样的寂静。
火把燃烧时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像是死神在不耐烦地敲打着节拍。
车胄瘫软在地,隔着厚重的门板,他仿佛都能感觉到关羽那道冰冷的视线,像一根无形的钢针,刺穿了木门,刺穿了他的皮肉,钉在了他的魂魄上。他浑身打着摆子,牙齿上下磕碰,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,一股骚臭的暖流,不受控制地从胯下蔓延开来。
完了。
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。
那个男人,是关羽。
那个以温酒斩华雄、斩颜良诛文丑(尽管此时文丑未死,但关羽的威名已然如此)而威震天下的男人。他杀人,从来不需要理由,只需要他大哥的一个眼神。
“大哥!还跟这头肥猪啰嗦什么!”
门外,张飞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。他那雷鸣般的嗓音再次炸响,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杀意。
“俺这就砸开这龟壳,把他的猪头拧下来给你当夜壶!”
话音未落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巨响!
监军府那扇由上好铁木打造、包着铜皮的朱漆大门,在丈八蛇矛狂暴的力量下,如同纸糊的一般,瞬间向内炸裂开来!木屑与铜钉四处飞溅,两个倒霉的家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就被破碎的门板拍飞,口喷鲜血,生死不知。
府内原本就已濒临崩溃的宾客和卫兵们,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彻底吓破了胆。尖叫声、哭喊声、桌椅倒地声混作一团,那些前一刻还在阿谀奉承的亲信们,此刻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,连滚带爬地向后院逃去,只想离门口那个煞神越远越好。
张飞一脚踹开残破的门框,扛着蛇矛,如同一尊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神,大步踏入庭院。他身后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入,迅速控制了整个前院,刀枪出鞘,将所有还穿着曹军服饰的人团团围住。
混乱之中,刘备催动胯下的卢,缓缓步入庭院。
他没有看那些四散奔逃的宾客,也没有理会那些跪地投降的卫兵。他的目光,从始至终,都锁定在院子中央那个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、浑身狼狈的身影上。
刘备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“嗒、嗒”声,在这片混乱的背景音中,竟显得格外清晰,每一下,都像是踩在车胄的心尖上。
他一勒缰绳,停在了车胄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仁德宽厚笑容的脸,此刻冷若冰霜,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鄙夷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,比这夜色更冷。
“刘……刘玄德!”车胄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,尽管嘶哑得如同破锣。他强撑着站直身体,试图用自己“朝廷监军”的身份,做最后的挣扎。他伸出颤抖的手,指着刘备,色厉内荏地吼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谋反!你敢动我,就是与朝廷为敌,与丞相为敌!曹丞相的大军旦夕即至,必将你碎尸万段,挫骨扬灰!”
他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,只能空洞地叫嚣着虚无的威胁。
刘备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甚至没有开口反驳。
因为跟一个死人,是没必要废话的。
他只是缓缓地从宽大的袖袍中,取出了那卷令他下定最后决心的绢帛。
他没有展开,也没有宣读。
他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,手臂轻轻一扬。
那封伪造的密信,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像一只白色的蝴蝶,轻飘飘地,却又带着千钧之重,不偏不倚,正好甩在了车胄的脸上。
绢帛柔软的边缘划过他的脸颊,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,却仿佛是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,抽得他灵魂出窍。
“啊!”
车胄下意识地接住那卷滑落的绢帛,他颤抖着双手将其展开。
火光之下,那熟悉的、模仿吕布笔迹的狂放字迹,那方鲜红刺眼的私印,如同烧红的烙铁,瞬间烫伤了他的眼睛。
“里应外合……攻取小沛……共分徐州……”
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柄重锤,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,砸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是圈套!
从头到尾,都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圈套!
那个自称“李肃”的密使,那番天花乱坠的许诺,全都是假的!
自己就像一头被**蒙蔽了双眼的蠢猪,兴高采烈地一头扎进了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这是栽赃!是陷害!”
车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,他扔掉密信,双膝一软,对着刘备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,开始疯狂地磕头,额头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。
“使君!刘使君饶命啊!是他们!是他们陷害我的!我……我对丞相忠心耿耿,对使君您也是敬重有加,绝无二心啊!求您明察,求您饶我一命!我愿……我愿为您做牛做马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地哀嚎着,眼泪、鼻涕和着额头渗出的鲜血,糊了满脸,再无半分监军的威仪,只像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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