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!”林深头皮瞬间炸开!他想缩手,但身体的反应速度似乎因巨大的心理冲击而慢了半拍!
那粘稠的黑血如同附骨之蛆,瞬间缠绕上了他戴着橡胶手套的右手食指和中指!冰冷的触感和强烈的腐蚀感穿透正在溶解的手套传来!更恐怖的是,黑血如同活物般,顺着他的手指,开始疯狂地向上蔓延,缠绕向他的手腕!被黑血缠绕的部位,橡胶手套迅速溶解消失,皮肤传来一阵剧烈的、如同被强酸灼烧般的刺痛,紧接着是一种熟悉的、令人绝望的晶化冰冷麻木感!皮肤正迅速失去血色,变得灰白、坚硬、布满细微裂痕!和他之前的晶化一模一样!只是速度更快,痛感更剧烈!仿佛病毒被直接激活并注入!
“呃啊——!”林深发出一声痛苦和惊骇的闷哼,拼命甩动手臂,试图挣脱那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的黑血触手!但那黑血如同拥有生命的强力胶水,又像是饥饿的蚂蟥,死死黏附,并且加速向上侵蚀!手腕处的晶化正迅速向小臂蔓延,所过之处,感觉迅速流失,只剩下冰冷的僵硬!视野边缘的倒计时数字在晶化蔓延的刺激下疯狂闪烁、跳动:26:10:15 → 26:09:48 → 26:09:20!时间在被加速吞噬!生命在飞速流逝!
绝望!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!晶化的手臂,加速的倒计时,这诡异的、来自报告本身的恶毒黑血如同来自地狱的锁链,要将他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!他甚至能感到那黑血中蕴含的冰冷恶意,一种针对“002号容器”的毁灭意志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“嗤——!”
一道雪亮、冰冷、带着斩断一切束缚的决绝刀光,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,毫无征兆地从林深身侧不远处一个档案柜的阴影中暴起!
刀光精准无比地掠过林深被黑血缠绕的右手手腕上方极近的距离!
没有切割皮肉的触感。只有一种如同烧红烙铁切断冰块、又像是高压电流击穿污染物的、令人牙酸的“滋啦”声和瞬间腾起的、带着**气息的刺鼻白烟!
缠绕在林深手腕上、正疯狂蔓延的黑血触手,被这道凌厉无比的刀光齐根斩断!
被斩断的黑血触手如同离体的毒蛇般剧烈扭动、萎缩,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瞬间化作几缕黑烟消散在空中。而林深手腕上残留的黑血也仿佛失去了活性源泉,迅速干涸、龟裂、剥落,留下皮肤表面一片明显的灰白、布满细微裂痕的晶化区域,剧烈的刺痛和冰冷的麻木感仍在,但可怕的蔓延趋势终于停止了。
林深猛地缩回手,惊魂未定地看向刀光袭来的方向,心脏仍在狂跳。
阴影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。白色的医生大褂下摆沾染着新鲜的血迹和灰尘,皱巴巴的。来人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紧抿成一条线,透着一股极度的疲惫、隐忍的痛苦,还有一种深沉的郁结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臂——整条手臂被一种粗糙的、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钛合金丝如同缝补破布般紧紧缝合包裹着,缝合处肌肉外翻,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色的血珠,看起来触目惊心,如同一个拙劣而痛苦的机械义肢。几缕刺眼的白发从额角垂落,与他年轻的面容形成诡异而悲凉的反差。
是良言!
他手中紧握的,正是那把狭长、刀身闪烁着“逆鳞”纹路寒光的手术刀!此刻,逆鳞纹路正微微发出暗红色的光,仿佛刚刚饮血。刀尖上,一滴粘稠的黑血正缓缓滴落,在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洞,发出“嗤”的轻响。他那双深邃的眼眸,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阅览桌上那份被黑血污染的报告,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深刻的痛苦、压抑的愤怒、难以掩饰的愧疚…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、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他没有看林深,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档案室中响起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某种压抑到极点的情绪:
“谁让你…看这个的?”
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巨手狠狠攥住,骤停了一瞬,随即又开始疯狂地擂动,撞击着他饱受折磨的胸骨,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闷痛。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过身,背脊重重撞在身后冰冷、粗糙、积满厚厚灰尘的档案架上,震落一片陈年的、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的灰絮。眼前的身影,模糊而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——正是那个刚刚以一道惊艳寒光斩断诡异黑血、将他从死亡同步边缘强行拉回的人——良言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白大褂,上面溅落的暗红色血迹和不明污渍如同残酷战争的勋章,又像是无法洗刷的罪证。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仿佛所有的生命血色都已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榨尽,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此刻却燃烧着复杂到足以将人灼伤的火焰,死死地、几乎是贪婪又痛苦地钉在阅览桌上那份属于林深的、正散发着微弱却不祥波动的病历报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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