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没散尽,安诺就攥着观察卡跑到了花坛边。竹牌立在泥土里,顶端沾着的晨露顺着“太阳王”三个字往下滴,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湿痕。她蹲下身,手指轻轻碰了碰竹牌底部的凹槽——昨晚塞进去的纸条还在,折叠的边角被露水浸得有点软,却依旧藏得好好的,像个等待被发现的秘密。
“安诺,你看!‘小小阳’的叶片舒展开了!”小宇的声音从巷口传来,他怀里抱着给“小小阳”准备的薄纱布,帆布包上还沾着几根草屑。跑到花坛边,他先凑到“太阳王”的芽儿前,眼睛亮晶晶的:“你看,‘大阳’的第三片真叶也冒头了,小小的,像个绿指甲盖!”
安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果然,“大阳”最顶端的芽尖处,一片卷着的小叶子正慢慢展开,边缘的锯齿比前两片更细密。她赶紧掏出观察卡,铅笔飞快地写:“5月27日,‘大阳’长出第三片真叶,‘小小阳’叶片舒展,虞美人芽儿的种壳全掉了,子叶像小绿扇。”写完后,她又特意在“大阳”的画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,指向那片新叶。
两人正盯着芽儿看,忽然听见巷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。安诺抬头,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老槐树后面,手里攥着个布娃娃,眼睛偷偷往花坛这边瞟——正是张大爷说的那个总躲在树后的小丫头。
小宇刚想喊她,安诺赶紧拉住他,轻轻摇了摇头。两人假装没看见,继续讨论虞美人的芽儿:“你说虞美人什么时候能长出真叶?王老师说子叶掉了之后才会长,对吧?”“肯定快了,你看这子叶都展开两天了,说不定明天就冒新叶。”
小姑娘的脚步慢慢往前挪了挪,停在离花坛两步远的地方。安诺偷偷用余光看她,发现她的目光落在了竹牌上,手指紧张地抠着布娃娃的衣角。忽然,她像是下定了决心,快步跑到花坛边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,塞进竹牌底部的凹槽里,又飞快地跑回老槐树后面,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们。
安诺和小宇对视一眼,赶紧蹲到竹牌边,小心翼翼地拿出纸条。纸条是用彩色卡纸剪的,边缘剪得圆圆的,上面用彩笔写着:“谢谢你们的种子,我叫林溪,明天早上我能来帮你们浇水吗?”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,花瓣涂得歪歪扭扭,却透着满满的认真。
“她叫林溪!”小宇小声喊出来,眼睛亮得像星星,“她愿意来和咱们一起照顾芽儿!”安诺笑着点点头,把纸条夹进观察卡里,又掏出笔,在刚才的字下面加了一行:“收到林溪的回应,约定明天一起浇水。”
两人刚把纸条放好,顾盼就端着喷壶走过来了,手里还拿着三个小竹篮:“这是给你们做的‘芽儿守护篮’,里面放了薄荷糖和防虫的草木灰,挂在竹牌上,既能当装饰,又能派上用场。”她把小竹篮递给他们,篮柄上还系着彩色的绳子,风一吹就轻轻晃。
安诺接过小竹篮,挂在竹牌最上面的枝桠上,刚好对着巷口的方向:“这样林溪明天来的时候,就能看见咱们给她准备的篮子了。”小宇则把自己的薄荷糖放进篮子里,又从口袋里掏出颗向日葵种子:“我再放颗种子进去,就当是欢迎她的礼物。”
张大爷推着小推车路过,车上放着刚从菜园割的韭菜,看见他们挂篮子,笑着说:“这篮子好看,以后你们轮流守着花坛,谁来了就把自己的小物件放进篮子里,日子久了,这篮子里就全是咱们巷子里的心意了。”他说着从车上拿出一小捆生菜叶,放在花坛边:“昨晚又抓了三只蜗牛,今天再放些生菜叶,给芽儿们除虫。”
上午的时候,陈野背着画夹和相机来了。他刚把相机架好,就看见老槐树后的林溪,赶紧把镜头转过去,却特意调了长焦,没让她发现:“这小姑娘我见过好几次,总在巷口看咱们的花坛,现在愿意过来,真是太好了。”他蹲下来,对着虞美人的芽儿拍了张特写,“今天的子叶比昨天更绿了,得把这个细节画进速写里。”
安诺把林溪的纸条拿给陈野看,他看完笑着说:“我明天早上早点来,给你们拍张合照,就用这花坛当背景,竹牌和小篮子都拍进去,肯定好看。”他说着从画夹里抽出一张纸,飞快地画了个草图:三个孩子蹲在花坛边,竹牌立在中间,小篮子挂在上面,虞美人的芽儿和“太阳王”的真叶在旁边轻轻晃,“你们看,大概就是这样,等林溪来了,咱们就照着这个姿势拍。”
中午太阳变晒的时候,张大爷和小宇一起给“太阳王”加固遮阳棚。这次他们用了更粗的竹枝,还在棚子边缘加了层薄纱布,既能挡阳光,又能透风。“大阳”已经长到七厘米高了,茎秆比之前粗了点,能稳稳地支撑住三片真叶;“小阳”也有六厘米,叶片舒展着,像个小手掌;“小小阳”虽然只有五厘米,但叶片也变得绿油油的,不再像之前那样蔫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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