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安诺是被窗台上的动静惊醒的——不是风吹的声音,是她移栽的向日葵芽在晨露里轻轻晃动,叶片擦过陶盆边缘,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。她一骨碌爬起来,赤脚跑到窗边,借着熹微的晨光看清了芽儿的变化:昨天还紧紧裹着的第二片真叶,竟舒展开了小半,嫩绿色的叶片边缘带着浅浅的锯齿,像一把迷你的绿扇子,顶端还沾着颗圆滚滚的晨露,风一吹就顺着叶脉滚下来,落在花盆的泥土里,悄无声息地渗了进去。
“长新叶啦!”安诺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藏不住雀跃,她摸了摸枕头边的观察卡,赶紧抓过铅笔,在“5月20日”那栏写下:“窗台芽儿长出第二片真叶,晨露像小珠子,叶片边缘有锯齿”,写完又觉得不够,在旁边画了片小小的叶子,特意把锯齿画得清清楚楚。
刚把观察卡塞进布包,就听见巷口传来小宇的喊声,带着点气喘:“安诺!快出来!‘小勇士’好啦!”安诺套上外套就往楼下跑,刚出院子门,就看见小宇蹲在南墙根,怀里抱着那个插着“小勇士”木牌的陶盆,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。
她跑过去一看,瞬间屏住了呼吸——昨天还卷着边的叶片,此刻竟完全舒展开了,浅黄的边缘染上了浓绿,连茎秆都比之前挺得更直,顶端还冒出了一点针尖大的新芽尖,嫩得能掐出水来。“它真的活过来了!”小宇的声音有点发颤,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放在地上,手指离叶片还有一厘米就停住了,“我早上来的时候,它就这么直直地立着,比昨天精神多了!”
安诺蹲下来,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上的晨露,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,竟比昨天喝的薄荷茶还清爽。她掏出观察卡,把“小勇士”的变化也记了下来,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:“小勇士变勇敢了,叶片全展开了,还有新芽尖。”
“你们俩蹲这儿干啥呢?”张大爷推着小推车过来,车上放着袋草木灰,看见“小勇士”的样子,满意地笑了,“我就说这小苗有精气神,昨天撒的草木灰没白放,既保暖又防虫,你看这叶片亮的,比我种的青菜还精神。”他蹲下来,捏了一点点草木灰,轻轻撒在花盆边缘的泥土上,“再补点灰,让它长得更壮,过两天就能追上窗台的芽儿了。”
小宇赶紧掏出笔记本,把张大爷撒草木灰的样子画了下来——张大爷的手、陶盆、撒在泥土上的草木灰,连晨露从叶片滑落的痕迹都画得明明白白,旁边还写着“草木灰是小勇士的铠甲”。安诺凑过去看,在画纸空白处添了颗小小的太阳,说这样“小勇士”就能晒到更多太阳了。
“对了,花坛里的‘太阳王’该浇水了。”张大爷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,“早上的井水最养苗,凉丝丝的能唤醒根须,你们俩去打桶水来?”小宇立刻站起来,拉着安诺往井边走,竹筐里的喷壶和小铲碰撞着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响,像跟着他们的脚步在唱歌。
井边的石栏上还沾着晨露,小宇拿起水桶,熟练地放下井绳,“哗啦”一声,满满一桶井水提了上来,清凌凌的水面映着晨光,晃得人眼睛发亮。安诺接过喷壶,舀了半壶水,两人提着喷壶往花坛走,脚步放得格外轻,生怕惊扰了泥土下的“太阳王”种子——张大爷说过,种子在破土前最娇气,动静大了会吓得不敢冒头。
花坛里的土还带着潮气,小宇蹲下来,对着“太阳王”种子的位置比划了半天,才把喷壶的水流调得细细的:“不能浇太多,不然种子会闷坏的,就像咱们盖被子不能盖太厚。”安诺点点头,学着他的样子,在旁边的泥土上浇了一圈水,水流顺着泥土的缝隙渗下去,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,像给种子画了个保护圈。
“你们看!”安诺忽然指着泥土喊,声音都变尖了——在浇水的地方,泥土竟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,缝里隐隐透着点嫩白,像极了婴儿的小手指,正努力地往外探。张大爷赶紧走过来,蹲下身仔细看了看,眼睛一下子亮了:“这是种子要破土的征兆!里面的芽已经在使劲往外钻了,最多两天,就能看到芽尖冒出来,到时候咱们的花坛就更热闹了。”
小宇赶紧掏出笔记本,膝盖跪在泥土上,飞快地画下那道裂缝,旁边用虚线画了个往上冒的芽尖,还写着“‘太阳王’要出来啦,倒计时两天!”。安诺蹲在他旁边,把观察卡放在泥土上,对着裂缝拍了张照片——手机屏幕里,那道裂缝在晨光里泛着浅黄,嫩白的痕迹像藏在泥土里的星星,她想把这一瞬间永远留下来,等以后做成“植物成长记”,这张照片肯定要放在最前面。
晨雾渐渐散开,阳光穿过桂树的枝叶,在花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顾盼端着个搪瓷盆走过来,里面盛着刚熬好的南瓜粥,还撒了点切碎的薄荷叶,清香混着粥的甜香飘过来,让人一下子就饿了。“快过来吃早饭,粥刚熬好,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顾盼笑着招手,“我还煎了两个鸡蛋,给你们补补力气,好照顾咱们的小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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