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楼下的路灯把影子抻得细长,安诺攥着星银碎片的掌心浸出薄汗——那碎片的银光被她按在衣料里,只隐约透出一点冷白的光。林墨走在她身侧,书包带勒得肩膀发紧,里面的怀表和星核装置撞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“咔嗒”声,像心跳被放大了十倍。
“左拐走实验楼后巷,宿管的巡逻范围到花坛就停。”江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的滋滋声,“我和鲁小山已经到操场西侧,反光镜藏在矮树丛里,但有个守卫在绕着旗杆转圈,得等他走到北侧再调整角度。”
安诺刚拐进后巷,就听见墙根处传来轻微的“嗡鸣”——是红外感应的电流声。她猛地拉住林墨的胳膊,指尖点向墙面上那排不起眼的黑色小圆点:“是红外网,守钟人在实验楼周围布了警戒,只要碰到就会触发警报。”
林墨从书包里掏出个折叠的塑料板,是用旧文件夹裁的,上面贴满了铝箔纸:“陈砚说这种红外是被动感应,用反光材料能暂时遮蔽信号。你跟着我走,踩我踩过的位置。”
他蹲下身,把塑料板贴在第一个红外点下方,铝箔纸反射着路灯的光,那“嗡鸣”声果然弱了些。两人贴着墙根,像猫一样踮着脚往前挪,后巷的垃圾桶里堆着废弃的实验器材,生锈的试管滚出来,在安诺脚边转了半圈——她刚要弯腰去捡,林墨突然捂住她的嘴,把她按在墙面上:
“别碰,是触发式的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指了指试管旁的细线,那线拴在垃圾桶的铁盖上,“一挪就会响。”
耳机里突然传来陈砚的低吼:“张弛被红外绊了!后山的松树林里全是感应线,他刚才碰了一下,警报器响了,守卫正往这边来!”
“干扰器!按干扰器!”江树的声音跟着炸开,“我这边的守卫听见动静了,正往后山走!”
林墨的指尖在书包里摸索,摸出个纽扣大小的东西按了下去——是微型信号屏蔽器,耳机里的电流声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远处传来的“嘀嘀”警报,像针一样扎在寂静的校园里。
“没时间绕了。”安诺把星银碎片攥在手心,那碎片的温度突然升高,竟在她掌心映出一道淡蓝色的轨迹,“碎片能显红外的路径,跟着这光走。”
她往前迈了一步,星银的蓝光在地面上划出条蜿蜒的线,避开了所有红外点。林墨紧跟着她,塑料板被他捏得变形,两人终于蹭出后巷时,钟楼遗址的蓝光已经亮得刺眼——那圆顶装置的屏幕上,正跳动着“能量校准90%”的字样。
与此同时,后山的松树林里,陈砚正把张弛往防空洞的入口拖。张弛的校服袖子被红外线刮破了,胳膊上划了道浅口子,他咬着牙把干扰器按到最大功率:“对讲机没信号了,但守卫带了手电,正往这边照!”
陈砚从书包里掏出个烟雾弹——是用干冰和塑料瓶做的,她拉开拉环往树后一扔,白色的烟雾立刻裹住了松树林的入口:“电缆不在水塔后面,我刚才看见主电缆埋在防空洞的通风口下面,得从通风口爬进去剪!”
通风口只有半米宽,张弛先钻了进去,里面全是灰尘和蛛网,电缆的橡胶外皮泛着油光,上面缠满了黑色的绝缘胶带。他摸出美工刀刚要划开,突然僵住了:“这是双芯电缆,剪断一根会触发备用电源,得两根同时剪!”
陈砚也钻了进来,通风口窄得让她没法直起腰:“我数三二一,我们一起剪!”
耳机里的信号恢复时,江树的声音带着喘:“鲁小山把反光镜的角度调好了,但守卫又绕回来了,我把他引到器材室那边,你们赶紧准备!”
安诺和林墨已经摸到了钟楼遗址的围栏外,金属支架底部的红色应急按钮被个透明的塑料罩锁着,罩子上有个钥匙孔,形状和安诺怀表的表链扣一模一样。林墨把怀表掏出来,表链扣插进去时,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塑料罩弹开了。
“还有三分钟。”林墨盯着手机屏幕,“陈砚他们那边还没剪电缆,刘淑琴在哪?”
安诺的目光扫过钟楼的台阶,刘淑琴正端着个工具箱站在圆顶装置旁,她假装拧螺丝,指尖却悄悄往装置的显示屏上按了一下——屏幕上的“能量校准”突然跳回了85%。守钟人的一个手下皱着眉走过去:“怎么回事?设备出问题了?”
“线路接触不良,我重新接一下。”刘淑琴的声音很稳,手里的螺丝刀故意碰掉了个零件,“得找个扳手,你去工具车里拿一下。”
那手下骂了一句,转身往操场的方向走。刘淑琴立刻看向围栏的方向,对着安诺比了个“三”的手势——是倒计时三分钟。
“星轨记录仪显示,星芒会在20:02分50秒提前出现,比预测的早十秒!”林墨的声音发紧,“张弛,你们剪了吗?”
“剪了!”张弛的声音带着电流声,“两根都剪了,备用电源没启动!”
就在这时,守卫的手电光突然扫到了围栏外——是刚才被江树引开的那个,他看见安诺的校服下摆,吼了一声:“有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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