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馆的白炽灯泛着冷白的光,落在桌面上摊开的《墨脉手记》竹简上,陈砚老师的指尖划过“墨主祭需以墨根为基”的刻字,指腹蹭过竹片边缘的毛刺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安诺将槐心放在竹简旁,血纹的淡红光晕与墨字相触,竟在纸面投出一道细碎的光痕,像极了望溪镇地图上的水系脉络,而光痕的源头,正指向归墟门方向——那里藏着墨脉的核心墨根。
“‘墨根为基’,也就是说墨主祭必须在墨根所在地举行?”江树将笔记本电脑往桌中央推了推,屏幕上是他修复后的墨盟仪器代码碎片,“我刚才又拆解了一段代码,里面提到‘月圆之夜,墨根吐蕊,祭则成’,明天就是月圆,墨盟说不定会提前去归墟门埋伏。”
鲁小山靠在墙角,手里的钢管被他转得嗡嗡响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那咱们现在就去归墟门守着!总不能等着他们把墨根抢了去,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“不能贸然行动。”安诺伸手按住槐心,血纹的温度忽然升高,像是在感应某种遥远的气息,“刚才民警来勘察现场时说,墨盟撤退时往西北方向走了,而归墟门在镇东,他们故意绕路,说不定是想引咱们分兵。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暗了,归墟门附近全是密林,夜里行动太容易中陷阱。”
柳玉端来刚泡好的热茶,杯壁凝着水珠,她将杯子放在安诺手边:“我刚才给镇西的老制墨人李伯打了电话,他说最近归墟门那边总传出奇怪的声响,像是石头碎裂的声音,而且夜里能看到林子里有淡紫色的光——和墨盟的凝墨剂颜色一模一样。”
林老师从档案柜里翻出一叠泛黄的《望溪镇地质勘探图》,摊开在桌面上:“归墟门下面有一条废弃的矿道,是清朝末年挖墨石时留下的,直通墨根所在地。墨盟要是想偷偷接近墨根,肯定会走这条矿道,咱们可以从矿道另一头的入口进去,提前在墨根附近设伏。”
江树立刻用手机调出归墟门矿道的卫星图,在矿道西侧的入口处画了个红圈:“这个入口在镇西的废弃采石场,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,而且入口被碎石堵了,得带工具才能清理开。”
安诺站起身,槐心的血纹已经稳定下来,但她能清晰感觉到,墨脉的气息比之前更躁动了—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墨根的稳定。“必须现在就走。”她将《墨脉手记》收进背包,“墨根要是出了问题,整个望溪镇的墨脉都会紊乱,到时候就算阻止了墨主祭,也回天乏术。”
众人不再犹豫,迅速收拾装备:江树将检测仪、笔记本电脑和备用电池塞进防水背包;鲁小山扛着钢管,又往包里塞了两把折叠工兵铲;陈砚老师把《墨脉手记》和几卷备用竹简放进帆布包,还特意带了一小瓶玄引矿液——之前在旧墨坊清理石门时用过,能让墨脉的气息显形;柳玉和林老师则分装了急救包和手电筒,确保每个人手里都有照明工具。
越野车驶离文化馆时,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望溪镇,街道上的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,偶尔有晚归的居民匆匆走过,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。安诺坐在副驾驶座上,望着窗外掠过的老墨坊招牌,指尖轻轻摩挲着槐心,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清玄手记里的话:“墨根存,则墨脉存;墨根毁,则墨脉绝。”
“前面就是采石场了。”江树放慢车速,越野车颠簸着驶进一条布满碎石的小路,车灯照向前方,能看到采石场入口处堆积的乱石堆,上面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,“入口应该就在乱石堆后面,李伯说矿道入口有块刻着墨纹的石碑,很好认。”
鲁小山率先跳下车,拿起工兵铲清理乱石堆上的杂草,刚铲了没几下,就听到“当”的一声脆响——铲尖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。他弯腰拨开碎石,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碑露了出来,碑面上刻着淡淡的墨纹,正是墨脉特有的标记。
“找到了!”鲁小山兴奋地喊道,江树和陈砚老师立刻上前帮忙,三人用工兵铲将石碑周围的碎石清理干净,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,洞口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挖掘痕迹,显然有人来过。
“墨盟的人已经来过了。”安诺举着手电筒往洞口照去,光束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,洞口内侧的石壁上,有几道新鲜的划痕,是工兵铲留下的,“他们应该是刚走没多久,痕迹还没被风吹散。”
江树打开检测仪,屏幕上的墨气数值立刻飙升,一道淡紫色的墨气轨迹从洞口延伸进矿道深处:“凝墨剂的气息很浓,他们肯定是沿着矿道往墨根方向去了。咱们得快点跟上,别让他们先找到墨根。”
鲁小山率先走进矿道,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扫过,矿道内壁的石壁上还留着当年挖墨石的凿痕,地面上散落着碎石和枯木枝,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碎石滚动的声音。安诺跟在鲁小山身后,槐心的血纹越来越亮,她能感觉到墨根的气息越来越近,同时也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在矿道深处蛰伏——是墨盟的凝墨剂,而且浓度比在旧墨坊时更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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