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野高中的一月,总在雪融与寒风的交替里慢慢挪着步子。早读铃还没响,安诺就背着书包出了门,小区里的积雪正在融化,踩上去“咯吱”响,鞋尖沾了些湿漉漉的雪水,却透着股清冽的冷意。她特意绕到老花坛旁,想看看藤蔓架的新芽——自从十二月初发现那点嫩黄芽尖后,她每天上学都要绕过来瞧一眼,像是在赴一场和藤蔓的清晨之约。
防寒布的缝隙里,那株早醒的藤芽又长高了些,嫩黄的芽尖已经泛出淡淡的绿,芽片舒展了些,像只张开翅膀的小蝴蝶,沾着未干的雪水,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安诺蹲下来,小心翼翼地拨开防寒布的一角,指尖刚触到芽片,就被一股细微的凉意惊得缩了缩手——这芽儿看着娇嫩,却透着股韧劲,像是在和这忽冷忽热的天气较劲。
“又来偷看藤芽啦?”身后传来林溪的声音,她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,头发上还沾着点雪粒,“我妈让我带了些旧棉絮,说最近夜里温度低,给藤蔓架再加点‘被子’,别让芽儿冻着。”
两人一起动手,把旧棉絮撕成小块,塞进防寒布和藤蔓之间的缝隙里,棉絮软软的,像给藤蔓裹了层暖云。小宇背着书包跑过来时,正好看到这一幕,立刻放下书包凑过来:“安诺姐、林溪姐!我带了爷爷做的‘保温罩’!”他从书包里掏出个用竹篾和塑料布做的小罩子,边缘用棉线缝了圈旧毛线,“爷爷说这个罩在芽尖上,既能挡风,又能晒太阳,比防寒布还管用!”
三人合力,把小保温罩固定在芽尖上方,塑料布透过晨光,在芽片上投下淡淡的光斑,像给小芽儿搭了个迷你温室。“这样就不怕夜里降温了!”小宇拍了拍手,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,在上面记下“1月8日 给早醒藤芽加保温罩,芽长1.5厘米,泛淡绿”,字迹歪歪扭扭,却写得格外认真。
走进教学楼时,走廊里已经热闹起来,几个同学正围着公告栏看,安诺挤过去瞧了眼——是学校“春季社团成果展”的通知,要求每个社团在三月底前准备好成果展示,优秀社团还能获得校团委的表彰。“春季成果展!”小宇眼睛一亮,拉着林溪的胳膊晃了晃,“我们藤蔓社展示什么?就展示我们的藤蔓从芽到叶的生长过程,还有标本册和文化展的奖状!”
林溪笑着点头:“可以啊,我们还可以做个‘藤蔓时光轴’,把从十月到三月的照片、标本、笔记都贴上去,让大家看看藤蔓是怎么过冬、怎么发芽的。”她转头看向安诺,“对了,上周沈念学姐给我发消息,说她托朋友从南方带了些紫藤花的花肥,这周会寄到学校,正好给我们种的紫藤种子用。”
社团活动室里,顾盼已经到了,正趴在桌上给新做的藤叶标本写注解。桌上摆着十几片刚压干的藤叶,都是雪后从老花坛捡的,有的边缘沾着点褐色的雪渍,有的叶脉上还挂着细小的冰碴,却都完整得很。“你们看这片叶子,”顾盼举起一片深绿色的藤叶,叶尖微微卷曲,“雪融的时候被风吹到了石凳下,没被冻坏,叶脉反而更清晰了,像用墨描过一样。”
陈野背着相机走进来,镜头上还沾着点晨露:“刚在老花坛拍了藤芽的特写,你们看。”他把相机屏幕转向众人,照片里的藤芽裹着保温罩,塑料布上的雪水顺着边缘往下滴,在芽尖上凝成颗小小的水珠,像颗透明的珍珠,“我打算把这些照片和之前的拼在一起,做个‘藤芽成长日记’,贴在时光轴上。”
大家围坐在一起,开始商量春季成果展的细节。小宇坚持要把他的“藤蔓生长记录”小本子也展示出来:“里面记了每天藤芽的长度、颜色,还有天气,爷爷说这是‘最真实的生长痕迹’。”顾盼则想做些新的藤叶手工,比如用干藤叶和树枝做小摆件,摆在时光轴旁边,增加点自然的气息;安诺和林溪则负责整理社团笔记,把从十月到一月的活动记录、照片、大家的留言都整理成册,作为成果展的“文字展品”。
正说着,李老师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:“沈念学姐寄来的,说是给藤蔓社的。”林溪接过信封,拆开一看,里面装着两袋褐色的花肥,还有一张沈念写的便签:“这是南方专门给紫藤用的花肥,春天发芽前埋在土里,能让藤蔓长得更壮。另外,我整理旧物时发现了阿栀当年的藤花种子袋,也一起寄给你们,袋子上有她写的‘星野藤花’,或许能给你们的成果展添点回忆。”
大家凑过来看那个种子袋,袋子是用旧报纸糊的,上面用铅笔写着“星野藤花”四个字,字迹稚嫩却有力,袋口用麻绳系着,里面还残留着几粒干枯的种子。“这是阿栀学姐当年想种在老花坛的种子!”安诺小心翼翼地捧着种子袋,像是捧着件稀世珍宝,“我们把它放在标本册的第一页,作为‘时光的开头’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里,藤蔓社的活动室总是热闹的。小宇每天放学都会去老花坛,给紫藤种子浇点水,再给早醒的藤芽量长度,他的小本子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,偶尔还画个小小的笑脸——那天藤芽长了0.5厘米,他就画个咧嘴笑的表情;那天降温,藤芽没怎么长,他就画个耷拉着嘴角的小人,可爱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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