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两天,我像上了发条的陀螺,在“第七观测站”过着与世隔绝的苦修生活。每天雷打不动六个小时的精神力强化训练:先是李教授团队鼓捣出来的“脑波同步共振仪”,像个大头盔一样扣在脑袋上,用特定频率的声光刺激辅助我冥想,扩展精神感知的广度和精度,练得我头晕眼花;然后是陈骏亲自指导的《基础能量引导术》,学习如何更精细地控制精神力的输出,像调节水龙头一样,而不是一上来就开闸放洪;晚上还得泡在加了各种草药、气味刺鼻的药浴里,说是固本培元,泡完浑身皮肤发红,像煮熟了的虾。
效果是有的。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比以前凝实了不少,对转经筒的感应也更加得心应手。现在我已经能比较稳定地激发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净化光罩,或者凝聚出一面持续半分钟左右的、勉强能看的金色光盾。但更复杂的操作,比如能量塑形成攻击形态,或者大范围持续净化,还远远做不到。用李教授的话说,我现在的“输出功率”和“能量控制精度”都还在新手村水平。
转经筒依旧温顺,像只认主的猫,对我各种笨拙的尝试都报以宽容的回应,但它内部蕴含的那片汪洋大海,我依然只能舀起一瓢水。
第三天晚上,行动时间到了。
我们乘坐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式货车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调查局大院。开车的是一名“黑隼”队员,代号“山猫”,沉默寡言,车技却稳得吓人,在夜色中穿行如同鬼魅。秦墨坐镇指挥中心远程调度。车厢里,我、陈骏、小雅检查着装备。我穿着特制的、带有微弱能量导流功能的作战服,胸前挂着转经筒(用一个特制的磁吸扣固定,方便取用)。陈骏背着他的法器包,小雅依旧是那套轻便的黑色作战服,匕首和各类小工具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。
车窗外,城市灯火逐渐被抛在身后,驶入城西郊区的黑暗。远处,废弃矿区的轮廓在月光下像一头匍匐的巨兽,寂静中透着不祥。
“矿区废弃超过二十年,深处矿洞纵横交错,是流浪汉和非法活动的窝点,也是负面能量容易积聚的地方。”陈骏看着平板上的矿区结构图,低声道,“根据能量监测,怨气最浓的点在3号主矿坑深处,曾经发生过重大瓦斯爆炸和渗水事故,死伤惨重。魔气残留很微弱,但像病毒一样混杂在怨气中,使其更具攻击性和腐蚀性。”
“我们的任务是净化核心区域,不是清剿所有游魂。林枫,你负责主导净化,我和小雅会护住你两翼,清除可能靠近的具象化怨灵。记住,稳住心神,你的情绪波动会影响转经筒的效果。”他再次叮嘱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,手心里全是汗。第一次实战,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货车在离矿区入口还有一公里左右的隐蔽处停下。“山猫”留在车上接应。我们三人戴上具有夜视和能量视觉功能的战术目镜,徒步潜入。
夜晚的矿区荒凉得可怕。废弃的厂房像巨大的骷髅骨架,锈蚀的传送带耷拉着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、煤灰和一种难以形容的**气味。我的“辨气术”自动运转,能“看”到空气中弥漫着淡灰色的怨气,像冰冷的雾气,越往深处走越浓。耳边隐约传来挖煤的镐声、工人的吆喝声,还有隐隐的哭泣和叹息,都是残留的负面意念形成的幻听。
小雅打头阵,身影如同狸猫,悄无声息地清除着沿途几个简易的警报陷阱(看来真有非法分子把这里当据点)。陈骏手持罗盘,指引方向。我紧跟在中间,握紧胸前的转经筒,它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,传来安抚的温热感。
进入3号矿坑入口,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。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,战术手电的光柱只能照出十几米远,就被黑暗吞噬。阴风呼啸,带着刺骨的寒意,怨气浓得几乎化不开,幻听变成了清晰的哀嚎和诅咒,不断冲击着我的意识。幸好有转经筒的佛光护体和之前的训练,我才勉强稳住心神。
矿坑深处,是一个巨大的、坍塌了一半的作业平台。平台中央,有一个直径数米的黑洞,深不见底,是当年的事故点,也是怨气源头。这里,灰色的怨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令人不适的暗红色能量,如同血管般搏动——是魔气残留!
我们刚踏入平台,异变陡生!
呜嗷——!
凄厉的尖啸声中,十几道半透明的、穿着破旧矿工服、面目扭曲痛苦的怨灵从四面八方凝聚出现,它们眼中燃烧着怨恨的火焰,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!浓郁的怨气几乎冻结了空气!
“来了!林枫,净化场!”陈骏低喝一声,双手掐诀,数张“驱邪符”化作金光射出,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怨灵打散。小雅身影如电,匕首挥舞,清冷的刀光精准地斩灭靠近的灵体。
我强压住心悸,立刻集中精神,沟通转经筒:“净化!”
嗡!
胸前的转经筒光芒大盛,柔和而坚定的金色佛光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,形成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光罩!佛光所过之处,浓郁的怨气如同沸汤泼雪,迅速消融!那些扑来的怨灵撞在光罩上,发出痛苦的嘶嚎,身体冒起白烟,变得淡薄,攻击也变得迟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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