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松孝辅缺席了第二天的晨训。
更衣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,队员们换衣服的动作都轻手轻脚,偶尔交换的眼神里都带着对昨天那场“单方面屠杀”的心有余悸,以及对那位新晋“受害者”的猜测。
青峰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,仿佛昨天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。陈屿川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若松空着的柜子,桃井则默默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:“若松孝辅,心理承受能力待评估,出勤稳定性-1。”
直到下午的正规训练开始前十分钟,若松才低着头,闷不吭声地推开了体育馆的门。他换好训练服,全程没看任何人,尤其是没看正在场边拉伸的青峰,自顾自地开始跑圈热身,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。
训练内容依旧是分组对抗。小林教练似乎有意调解,将若松和青峰分在了同一队。然而,这并没有缓解尴尬。几次简单的传接配合,若松要么反应慢了半拍,接球脱手,要么就是拿到球后像烫手山芋一样立刻传出去,完全不敢做任何动作,更别提之前嚷嚷的“内线强攻”了。他似乎在刻意避免与青峰产生任何形式的互动,连眼神接触都回避着。
青峰对此毫无表示,该跑位跑位,该要球要球,只是传给若松的球明显减少了,更多时候是和陈屿川或者外线队员配合。
“若松!积极一点!卡位!”小林教练在场边喊道。
若松身体一僵,咬了咬牙,在下一个回合拼尽全力卡住防守队员,伸手要球。陈屿川看到机会,一个击地传球塞了过去。
球传得很舒服。若松接球,身后是比他瘦弱不少的防守队员。按照他以前的习惯,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向后碾压强打。但此刻,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天被青峰一次次看穿、切球、封盖的画面,动作不由得一滞,犹豫了。
就这么零点几秒的犹豫,防守队员已经调整好重心,旁边协防的人也围了上来。若松彻底失去了最佳进攻时机,只能狼狈地把球再传出去,差点失误。
“啧。”一声清晰的咂嘴声从旁边传来。
是青峰。他双手叉腰站在那里,看着若松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……失望?
那一声“啧”像根针,狠狠扎进了若松的耳朵里。比昨天所有的嘲讽和“指导”都更让他难受。那不是愤怒,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无视和否定。
训练在一种别扭的气氛中结束。若松第一个冲进更衣室,快速洗完澡,换好衣服就要走。
“若松同学,”陈屿川叫住他,尝试沟通,“一起走吧?或者,聊聊?”
若松脚步停住,背对着他,声音闷闷的:“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“关于昨天……”陈屿川斟酌着用词,“阿大他方式可能有点问题,但他说的那些话,其实……”
“他说得对!”若松猛地转过身,眼睛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,声音也提高了八度,“我脚步慢!我脑子不会转弯!我空有肌肉!行了吧?满意了吧?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引得其他队员纷纷侧目。
吼完,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,肩膀垮了下来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点自暴自弃:“我就是个只会用蛮力的笨蛋,不配待在这里,更别提什么全国最强……我退出好了。”
说完,他拉开门,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
陈屿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桃井走过来,轻声道:“看来打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。”
一直没说话的青峰,这时才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,拎起包往外走。经过陈屿川身边时,他丢下一句:“心理素质这么差,趁早退出也好。”
陈屿川看着青峰离去的背影,第一次觉得这家伙有时候真的……很欠揍。
若松没有回家。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,胸口堵着一团火,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。青峰那些话,还有最后那声失望的“啧”,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。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,曾经的豪言壮语现在看来无比滑稽。
不知不觉,他走到了一个熟悉的街头篮球场。这里是他以前经常来打球的地方,野球场的氛围更自由,也更粗犷。此时场上有几个人正在打半场三对三,动作大开大合,充满了身体对抗。
若松站在场边看了会儿,那股被压抑的、属于篮球的本能又开始蠢蠢欲动。场上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高大汉子,凭借着一身蛮力在内线横冲直撞,连续抢下篮板并得分,引得同伴一阵叫好。
“看到了吗?这才叫内线!力量就是一切!”莫西干头得意地嚷嚷着,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。
若松看着那汉子的打法,简直就像看到了昨天的自己——纯靠身体,毫无技术含量。而对方的防守者,因为身材吃亏,被撞得东倒西歪,毫无办法。
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。若松脱下外套,走到场边,对刚刚被莫西干头强吃的那个瘦高个说:“哥们,换我防他一个?”
瘦高个如蒙大赦,赶紧点头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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