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的风裹着香樟树的暖意,却吹不散林溪突然沉下去的心情。苏蔓转身走向公交站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,林溪攥着手机的手却慢慢收紧,指尖泛白,刚才重逢的欢喜像被一盆冷水浇灭,只剩下心口隐隐的发紧——她看着苏蔓裙摆下露出的脚踝,看着那道浅浅的、几乎淡到看不见的疤痕,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事。
“溪溪,怎么了?”陆知行最先察觉到不对,林溪刚才还笑着说要给苏蔓带糖炒栗子,转眼就没了声音,脸色也变得苍白,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还是想起什么事了?”
林溪没有说话,目光还盯着苏蔓走远的方向,喉咙里堵得难受,那些被她刻意埋在心底的记忆,像被打开的闸门,汹涌着冒了出来。江翊也看出了异常,他拍了拍林溪的肩膀,语气放得很软:“溪溪,有话跟我们说,别憋着,是不是跟苏蔓有关?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,戳破了林溪的伪装。她猛地转头,眼里满是慌乱和委屈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她不是……她不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。江翊,你忘了吗?五年前,在公园的画室里,霸凌我的女生里,就有她!”
陆知行和江翊都愣住了,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。江翊皱着眉,努力回忆五年前的事——那时候他们才小学六年级,林溪因为喜欢画画,报了公园的兴趣班,有一次他去找林溪,看到几个女生围着她,把她的画纸撕了,画笔扔在地上,林溪蹲在地上哭,他赶过去把女生们赶走,却没看清那些女生的脸,只记得林溪说,她们总抢她的画具,说她画得丑。
“你……你确定吗?”江翊的语气里带着不确定,“刚才她还说,小时候跟你一起在公园画画,还抢过你的画笔,我还以为……以为就是小孩子闹着玩。”
“不是闹着玩!”林溪的声音提高了些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,“她那时候跟另外两个女生,总抢我的画具,把我的速写本扔在泥里,还说我画得像垃圾,说我以后肯定成不了画家。有一次,她们把我堵在画室的角落里,把我的画笔掰断了,还推了我一把,我的脚踝磕在桌子上,留了一道疤,跟她刚才露出来的那道,位置一模一样!”
她抬起自己的脚踝,校服裤的裤脚往上卷了卷,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——五年过去了,疤痕已经淡了很多,却还是能看出痕迹。“那时候我不敢说,怕她们更过分,也怕爸妈担心,就一直憋着。刚才她跟我抱的时候,我碰到她的脚踝,摸到那道疤,才突然想起来,她就是其中一个霸凌我的女生!”
陆知行看着林溪脚踝上的疤痕,又想起刚才苏蔓笑着说“小时候总跟你抢画笔”的样子,心里瞬间升起一股火气,却还是先压了下去,伸手轻轻擦了擦林溪脸上的眼泪:“别哭了,是我们没注意,没认出她来。你现在想起这些,是不是很难受?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,慢慢说。”
他拉着林溪,走到学校门口旁边的长椅上坐下,江翊也跟着坐过来,从口袋里掏出纸巾,递给林溪。林溪接过纸巾,擦了擦眼泪,哽咽着说:“刚才她跟我聊小时候的事,说的都是假的,她故意把霸凌说成是闹着玩,故意装成我的好朋友,她到底想干什么啊?”
陆知行皱着眉,语气坚定:“不管她想干什么,以后都不会让她再欺负你。刚才她加了咱们的微信,还留了班级号,以后你别跟她单独见面,要是她找你,一定要跟我和江翊说,咱们陪着你。”
江翊也点点头,语气里带着愧疚:“都怪我,刚才没多想,还跟她聊了那么久,要是我早点想起五年前的事,肯定不会让她靠近你。溪溪,对不起,那时候我没看清她的脸,没能保护好你,现在不会了。”
“不是你的错,”林溪摇了摇头,吸了吸鼻子,“那时候你已经帮我赶走她们了,是我自己不敢说,不敢认。刚才她跟我抱的时候,我还觉得很亲切,以为真的是老朋友重逢,现在想起来,觉得自己特别傻。”
“不傻,”陆知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,“是她太会装了,故意编了小时候的事骗你,换作是谁,都会上当。现在咱们知道了她的身份,以后多注意就行,不用怕她,有我和江翊在,不会让她再伤害你。”
三人坐在长椅上,林溪慢慢平复着情绪,把五年前的事,一点点讲了出来——那时候苏蔓是兴趣班的“小领头”,总带着两个女生欺负她,抢她的画具,撕她的画纸,还在背后跟其他同学说她的坏话,让大家都不跟她玩。她那时候特别害怕,每天去兴趣班都提心吊胆,后来爸妈看她总是不开心,就给她退了兴趣班,没多久,苏蔓就随父母去了外地,这件事,也就慢慢被她埋在了心底,不敢再想。
“我以为,这件事早就过去了,再也不会遇到她了,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,还装成我的好朋友,”林溪的声音还有些哽咽,“她是不是知道我要考南方美院,故意来跟我套近乎,想搞破坏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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