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午后,阳光把教学楼前的石板路晒得发烫,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。文科实验班选拔考试的成绩还有三天才公布,“补差小组”的四人却习惯性地聚在教室后排,手里捧着翻旧的复习资料,看似在刷题,眼神里却都藏着几分期待与忐忑。
陆知行盯着地理图册上的“秘鲁寒流”标注,心思却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——他昨晚翻来覆去没睡着,满脑子都是“要是没考上实验班怎么办”“要是只有自己没考上怎么办”,连做梦都梦到自己在查成绩,页面却一直加载不出来。他偷偷抬眼,看到林溪正对着历史笔记本发呆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扉页上那张江翊的童年照,而江翊则坐在她旁边,假装看政治题,余光却时不时落在林溪身上,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又微妙。
这样的场景最近越来越常见。自从上次在操场撞见两人坦诚相对后,林溪和江翊虽然还是和大家一起复习,但偶尔会在课间并肩站在走廊上聊天,会在放学时默契地放慢脚步,等对方跟上。陆知行心里清楚,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悄悄拉近,可每次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,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想上前,假装不经意地打破那份微妙,却又怕自己显得太刻意。
“知行,你发什么呆呢?”苏晓晓的声音突然响起,她拿着一本地理练习册凑过来,指着上面的等高线题,“这道题的等高距我算出来是100米,你帮我看看对不对?刚才林溪和江翊都说算错了,我怎么看都觉得没错啊。”
陆知行猛地回过神,赶紧把注意力拉回练习册上,手指在图上比划着:“你看啊,这两条相邻等高线的数值差是100米没错,但你没注意到中间有个陡崖,陡崖处的等高线重合,算相对高度的时候得用另一种方法……”他一边讲解,一边偷偷用余光瞥向林溪和江翊——两人正凑在一起看同一本历史错题本,江翊的指尖指着“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”,林溪微微侧着头,听得格外认真,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像镀了一层温柔的光。
讲完题,苏晓晓拿着练习册去问老师,教室里又剩下陆知行、林溪和江翊三人。陆知行攥着笔,心里纠结了半天——他想上前跟他们搭话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;想假装继续刷题,目光却总忍不住往他们那边飘。最后,他看到窗外小卖部的招牌,突然想起昨天路过时看到新到了绿豆冰棍,心里瞬间有了主意。
陆知行深吸一口气,把笔往桌上一放,故意伸了个懒腰,用尽量自然的语气说:“这天也太热了,复习半天都快中暑了。你们要不要去小卖部买冰棍?我记得昨天看到有新到的绿豆冰棍,清热解暑,正好放松放松。”
林溪和江翊同时抬起头,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惊讶。林溪放下手里的错题本,指尖轻轻蹭了蹭书页,小声说:“好啊,我正好有点渴了。”江翊也点点头,合上书:“走吧,我也去买一根。”
陆知行心里悄悄松了口气,表面上却依旧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,率先朝教室门口走去:“那走吧,去晚了说不定绿豆冰棍就卖完了。我上次就去晚了,只剩草莓味的,甜得发腻,一点都不好吃。”他一边走,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冰棍的口味,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,想掩盖刚才的紧张。
三人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,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陆知行走在中间,左边是林溪,右边是江翊,他刻意找些话题聊——从“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,怎么现在还没下”,到“小卖部的阿姨今天好像不在,不知道是谁在看店”,再到“上次买冰棍时看到隔壁班的同学也在买,好像也是在等实验班的成绩”。
林溪偶尔会搭一两句话,比如“我也喜欢吃绿豆冰棍,比草莓味的清爽”“希望今天别下雨,不然回家不方便”;江翊则大多时候在听,偶尔会应一声“嗯”“对”,但眼神里却没有了之前的刻意疏远,反而多了几分坦然。
走到小卖部门口,陆知行率先推门进去,大声问:“阿姨,还有绿豆冰棍吗?要三根!”柜台后的阿姨笑着点头:“有呢,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,还冒着凉气呢。”说着,从冰箱里拿出三根包装完好的绿豆冰棍,递给陆知行。
陆知行接过冰棍,转身递给林溪和江翊:“喏,你们的。我先付了钱,不用给我了,就当是庆祝咱们考完试,放松一下。”
林溪接过冰棍,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她小声说:“谢谢,下次我请你喝汽水。”江翊也接过冰棍,点点头:“谢谢,下次我来买。”
三人拿着冰棍,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长椅上。陆知行撕开包装,咬了一大口冰棍,绿豆的清香在嘴里散开,冰凉的感觉瞬间驱散了午后的燥热。他故意夸张地说:“哇,这绿豆冰棍也太好吃了吧!比草莓味的强多了,你们快尝尝!”
林溪被他逗笑了,也撕开包装,小口咬了一口,冰凉的感觉从舌尖传到心底,之前因为等成绩而产生的紧张感也缓解了不少:“真的挺好吃的,比我上次买的巧克力冰棍清爽多了。”江翊也慢慢吃着冰棍,看着两人说笑的样子,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淡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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