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蝉鸣透过窗户钻进教室,搅得人心烦意乱。林溪盯着面前的语文试卷,作文题“最珍贵的礼物”几个字在阳光下晃得刺眼,可她握着笔的手迟迟落不下去。桌肚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,是江翊发来的消息:【物理竞赛成绩出来了,一等奖。】
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,回复了一个“恭喜”的表情,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。自从上周收到他那句迟来的“谢谢你”后,他们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,他不再刻意回避她的目光,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,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。
“在想什么呢?作文还没动笔?”苏晓晓凑过来,用笔杆戳了戳她的草稿纸,“还有四十分钟交卷了,你平时写作文不是挺快的吗?”
林溪回过神,看着空白的稿纸叹了口气:“不知道该写什么,总觉得没灵感。”其实她满脑子都是江翊那天在天台的背影,还有他说“你别总跟着我”时冰冷的语气,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反复播放。
“写江翊送你的那本笔记啊!”苏晓晓压低声音,挤眉弄眼地说,“上次他给你整理的文言文考点,那不是最珍贵的礼物是什么?又能写真情实感,还能顺便……”
“别瞎说。”林溪红着脸打断她,心里却莫名一动。那本笔记本确实被她珍藏在书包里,最后一页那句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的赠言,她看了不下几十遍。
交卷铃声响起时,林溪的作文才写了一半。她看着稿纸上断断续续的句子,心里有些沮丧。最近总是这样,注意力很难集中,哪怕是自己最擅长的语文,也变得磕磕绊绊。
走出考场,陆知行拿着篮球在走廊里等她,额头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汗珠:“考得怎么样?晚上去我家吃饭吧,我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,就当庆祝江翊竞赛拿奖了!”
“他也去吗?”林溪下意识地问,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
陆知行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应该去吧,我叫他了。怎么?不敢见他啊?”他挤了挤眼睛,“说实话,你们俩最近怪怪的,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“没有的事!”林溪连忙否认,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,“我就是问问,晚上还有画画课,可能去不了。”
“画画课请假嘛!”陆知行不依不饶,“难得大家都有空,就当放松一下。再说你上次物理及格,江翊功不可没,不得好好谢谢人家?”
正说着,江翊背着书包从楼梯口走过来。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T恤,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,脸上带着刚运动完的红晕,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。看到林溪,他的脚步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江翊!你可算来了!”陆知行一把揽住他的肩膀,“晚上去我家吃饭,我妈特意给你做了红烧肉,庆祝你拿奖!”
江翊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,似乎在等她的答案。林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:“我……”
“她当然去!”陆知行替她做了决定,拍着胸脯保证,“我这就给阿姨打电话说多加双筷子!”
林溪想反驳,却对上江翊期待的眼神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或许,这是个解开误会的好机会?
陆知行家的晚餐热闹而温馨。陆妈妈是个爽朗的中年妇女,不停地给他们夹菜,嘴里念叨着“江翊多吃点,看你瘦的”“溪溪别客气,就当自己家”。陆知行在旁边插科打诨,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,气氛格外融洽。
林溪看着坐在对面的江翊,他正安静地吃饭,偶尔回答陆妈妈的问题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灯光落在他脸上,柔和了他的轮廓,完全没有了在学校时的疏离感。她突然想起苏晓晓的话,或许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脆弱,才用冷漠伪装自己。
“江翊啊,听说你爸妈最近有点事?”陆妈妈突然开口,语气带着关切,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,别跟阿姨客气。”
江翊夹菜的手顿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淡了些:“谢谢阿姨,没什么大事,就是一点小误会。”
“那就好,”陆妈妈叹了口气,“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,什么事都自己扛着。以后有难处多跟朋友说说,你看陆知行虽然调皮,但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。”
陆知行立刻拍着胸脯:“就是!有兄弟在,天塌下来我顶着!”
林溪看着江翊低头吃饭的样子,心里有些发酸。原来大家都知道他家的事,只有他自己还在硬撑着。她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,却看到江翊抬起头,正好对上她的目光。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,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像有什么话想说。
晚餐结束后,陆知行拉着江翊去书房打游戏,林溪帮陆妈妈收拾碗筷。厨房的水龙头哗哗流着水,她一边洗碗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,心里乱糟糟的。
“溪溪啊,”陆妈妈靠在门框上看着她,突然开口,“你是不是喜欢江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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