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底佛寺深处,腥甜的血气与腐朽的檀香诡异地交织。
剥皮罗汉的尸体仍以一种屈辱的姿态挂在嶙峋的石笋上,曾经金光闪闪的佛袍被鲜血浸透,黏腻地贴在骨瘦如柴的躯干上,几滴暗红的血珠顺着袍角滴落,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晕开小小的痕迹。
千阵子佝偻着背,双手紧紧抱着那截温润的菩提根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喉结剧烈滚动,额角的冷汗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,在下巴尖凝成水珠,却不敢轻易坠下。眼前这个看似只有筑基修为的年轻人,刚才动手时的狠戾与从容,至今仍像毒蛇般缠在他心头——那可是元婴巅峰的剥皮罗汉,竟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,头颅就像熟透的果子般滚落在地。
"现在,我们可以重新谈谈合作了。"
徐寒的声音很轻,像山间拂过的凉风,却让千阵子如坠冰窟。老者猛地打了个寒颤,连忙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,双手将菩提根高高奉上:"道友神通广大,老夫有眼不识泰山!从今往后,愿为道友效犬马之劳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"
徐寒没有立刻接,只是垂眸看着他。那双眸子很静,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,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隐秘的算计。千阵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后背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湿,腿肚子都在打颤。
片刻后,徐寒才缓缓抬手,接过了那截菩提根。指尖触及木质的刹那,一缕微不可查的灰白气流悄然渗入其中。树根内部传来轻微的"咔嚓"声,并非木质碎裂,而是某种机关被触动。他指尖微微用力,菩提根表面裂开一道细缝,露出中空的内里——一枚三寸长短的青铜棺钉静静躺在其中,钉身刻满了扭曲的梵文,与先前那名外域僧身上的气息隐隐同源。
"这是……"千阵子瞳孔骤然收缩,失声惊呼,"镇棺钉?!"
徐寒眸光微动,抬眼看向他:"你认识此物?"
"何止认识!"千阵子脸上闪过刻骨的恨意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"百年前夏陵卫围剿老夫的阵宗时,就是用这种钉子封锁了我宗门的护山大阵!那钉子上的符文专克混沌之气,任你阵法再精妙,灵力再浑厚,触之即溃!老夫后来才从俘虏口中撬出消息,说这东西来自皇陵深处,是夏灵皇朝镇压凶物的秘宝!"
徐寒摩挲着棺钉冰冷的表面,指尖的符文与钉身纹路产生微妙的共鸣。看来夏陵卫收集菩提根是假,寻找这些镇棺钉才是真——他们到底想镇压什么?还是说,想利用这些钉子做些别的?
正思忖间,整座佛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!
头顶的石钟乳簌簌作响,碎石如雨般坠落,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连挂着剥皮罗汉尸体的石笋都在摇晃。千阵子脸色大变,猛地抓住旁边一根石柱稳住身形:"不好!是黑煞!他启动了黑水城的护城大阵!这老东西定是察觉了罗汉的死讯!"
"轰隆——"
地面骤然裂开一道丈宽的豁口,刺眼的天光倾泻而入。徐寒反手将青铜棺钉收入储物袋,拽着还在发抖的千阵子纵身跃出。二人刚站稳脚跟,整座黑水城突然被漫天黑光笼罩,仿佛瞬间坠入永夜。
抬头望去,黑水城上空乌云翻滚,黑煞脚踏一方刻满骷髅纹的阵盘,悬浮在半空之中。他身后整齐地站着十二名身着黑袍的金丹执事,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面血色幡旗,幡旗上鬼影幢幢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。整座城池的脉络仿佛活了过来,街道两侧的石兽眼中亮起红光,黑雾从地底喷涌而出,化作一条条粗壮的锁链,纵横交错,将整个黑水城封得水泄不通,连一丝灵气都无法外泄。
"千阵子!本座早该想到是你这老东西在背后搞鬼!"黑煞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,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,"还有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奸细——敢在黑水城杀本座的人,不管你们隐藏了多少实力,今日都得死无葬身之地!"
他猛地一拍胸口,喷出一口殷红的精血。那精血没有滴落,而是化作一道血线融入脚下的阵盘。刹那间,漫天黑雾剧烈翻腾,无数雾气凝聚成狰狞的毒蛟,每一头都有十丈长短,鳞甲森然,獠牙上滴落着墨绿色的毒液,腥臭的气息弥漫全城,连坚固的城墙都被毒液溅得滋滋作响。
"嘶——"千阵子倒吸一口凉气,急忙从袖中抛出七面闪烁着灵光的阵旗,双手快速结印,"道友小心!这是黑煞的成名绝技‘黑蛟吞灵阵’!十二名金丹执事为阵眼,他以精血催动,能吞噬元婴修士的灵力,就算是元婴中期也得饮恨当场!我们快退到……"
话音未落,徐寒已踏空而起。
他悬停在半空,衣袂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,脸上不见丝毫慌乱,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:"是吗?"
轻笑间,他周身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!
筑基初期的波动如湖面涟漪般扩散,紧接着便是筑基中期、后期……不过瞬息,便突破到金丹境!金色的灵力在他体表流转,却并未停下,反而继续暴涨,冲破金丹初期、中期、后期的桎梏,最终在元婴巅峰的境界停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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