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仙渊底的震颤愈发狂躁,仿佛有头太古巨兽正从地心苏醒。
四座巍峨的本源塔剧烈摇晃,塔基处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,那些缠绕塔身、禁锢天地灵气的玄铁锁链,此刻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,寸寸崩断时迸溅的火星,在深渊的幽暗里划出凄艳的弧线。
混沌幼苗的根须早已不是初见时的纤细模样,此刻竟化作数丈粗壮的虬龙,暗金色的鳞甲在裂缝中闪烁,每一次钻动都伴随着本源塔痛苦的呻吟。
这些根须像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贪婪巨兽,顺着塔身的裂痕疯狂钻入,所过之处,塔内积蓄了万年的下界本源被强行剥离——那些被慕家以秘法抽取的天地精华凝成的液珠、修士精血炼化的赤链、甚至破碎法则凝结的晶粉,此刻全部不受控制地倒涌而出,在塔外汇聚成奔腾的五色洪流,顺着根须的轨迹倾泻而下!
“拦住他!”慕家老祖终于维持不住古井无波的神态,苍老的面容因震怒而扭曲。
他那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右臂骤然暴涨,五根指骨弹出半尺长的利爪,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抓向最近的一根混沌根须。
这只手臂显然是用某种天外奇金锻造,表面流转着与本源塔同源的符文,竟是慕家镇族之宝“镇界臂”。
“老狗,你的对手是我!”
徐寒的声音带着刚从血沫中挣脱的沙哑,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狂傲。
他灰发狂舞,新生的右臂横空一拦,那只覆盖着混沌纹路的手臂此刻泛着玉石般的光泽,与慕家老祖的青铜右臂悍然相撞——
“铛!!!”
金铁交鸣之声震彻整个葬仙渊,声波化作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,将地面硬生生掀翻三丈,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白骨。
慕家老祖的攻势被硬生生阻在半空,青铜手臂上甚至崩出一道细微的裂痕,而与此同时,那道被争夺的混沌根须已如利箭般彻底贯通了镇海塔的基座!
“轰——”
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响起,镇海塔自底层开始寸寸碎裂,无数被囚禁在塔中的魂魄失去束缚,化作青灰色的雾气尖啸着冲出,在空中盘旋成一股怨毒的风暴。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塔身剥落的砖石碎片中,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——那些双目圆睁、表情痛苦的面容,都是被本源塔吞噬的下界修士,他们的肉身与神魂被强行炼化,连最后一丝存在都成了塔壁的装饰!
“你竟敢毁我慕家根基?!”老祖目眦欲裂,独眼中血丝密布,青铜手臂上的符文疯狂闪烁,显然已动了真怒。
徐寒咧嘴一笑,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,露出一口白牙:“这才第一座……急什么?”
话音未落,那道汇聚了整座镇海塔本源的五色洪流,已顺着混沌根须奔涌而至,在他身后形成一片翻腾的光海!
五色光柱如天神倾倒的琼浆,从光海中心冲天而起,精准地将南宫烬、敖洄、炎舞、苏蝉、阿箐五人笼罩其中——
金色光柱如熔化的太阳精金,奔腾着涌入南宫烬的剑骨。
他背后那柄破碎的琉璃长剑突然震颤,碎片自动悬浮,在金光中重铸。
新的剑身比之前更加剔透,却又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厚重感,剑身上竟浮现出三千个微缩的世界虚影,山川河流、日月星辰清晰可见,仿佛将三千小世界都封印在了三尺青锋之中;
青色气流似初春萌发的万木生机,温柔地缠绕上敖洄的龙躯。他原本黯淡的逆鳞此刻彻底晶化,泛着七彩霞光,头顶的龙角更是生出数道混沌枝杈,枝杈末端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,滴落时竟能在虚空砸出细微的黑洞;
蓝色光芒像极北之地的深海寒泉,悄无声息地没入炎舞眉心。她体内那团濒临熄灭的灰白火种突然剧烈跳动,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炽烈,原本死寂的焰心此刻竟浮现出一道栩栩如生的龙形纹路,火焰吞吐间,隐约能听到龙吟之声;
赤色洪流如九天之上的岩浆瀑布,蛮横地灌入苏蝉的七窍。她体内的蛊神胚胎终于冲破最后的束缚,从心口破茧而出,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的碧绿虫蛹,蛹壳碎裂后,一对透明的虫翼展开,原本纯绿的翼膜此刻染上了淡淡的霞光,扇动时洒落点点星辉;
褐色光华似苍茫大地的厚重气息,缓缓缠绕着阿箐的银发。她发丝间原本虚幻的星图纹路突然变得清晰,无数星辰符号从发丝中脱离,化作真实的星辰环绕在她周身,形成一片小型星穹,其中几颗主星更是亮起与本源塔同源的光芒。
五人身上的气息如同坐火箭般节节攀升,渡劫期的桎梏如同纸糊般被轻易冲破,短短几个呼吸间,他们竟都短暂踏入了传说中的真仙领域!周身的天地法则在他们面前变得温顺,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威严。
“痛快!”凌无尘虽未被光柱笼罩,却被五人突破时的余波扫中,体内的七色剑意竟自主演化,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剑道轮回的虚影,忍不住放声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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