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光冷。
凉得像淬了冰的刀,落在皮肤上时,能勾起骨缝里的寒意。林墨靠在飞船的舷窗边,指尖摩挲着合金条上的缺口——那是方才砸赤羽族首领时崩的,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红的羽毛碎屑,捻碎了有股焦苦的味,像烧糊的猫薄荷。
飞船里静得很。
只有BB-12的齿轮在“咔嗒咔嗒”转,它正蹲在奴七身边,用机械爪蘸着稀释的龙晶液,一点点擦奴七嘴角的血痂。奴七还在咳嗽,每咳一声,胸口的生命本源就颤一下,绿色的光透过薄衫渗出来,在舱壁上投下细碎的影子,像落在冰面上的草叶。
“墨墨姐,”小九抱着阿玳的尾巴,声音软得像泡了水的棉花,“飞船飞多久啦?我脚底板都凉透了,星衍族的地方,有暖乎乎的窝不?”
阿玳甩了甩尾巴,把小九的手裹得更紧些,琉璃火在尾尖跳了跳,映得小九的指甲泛着淡红:“喵呜...有窝,肯定有。要是没有,俺给你扒一个!”他说“俺”的时候带着点炽龙界的土味,是跟铁爪学的,听着憨,却让人心里暖。
林墨没回头,眼睛盯着窗外的星空。黑色的天幕上,星星像撒了把碎钻,可她总觉得那些光里藏着东西——比如赤羽族巨鸟飞船的影子,比如蚀骨魔族战舰的骨刺,再比如...星澈那张戴着面具时,藏在银色光里的脸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星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带着星尘的淡香,不像魔族的煞气那样冲,也不像仙盟修士的灵气那样清,是种说不出的冷香,像雪后的松针。林墨回头时,正看见他手里端着两个银碗,碗里盛着半透明的液体,晃一下,能映出星星的倒影。
“星衍族的星露,”星澈把碗递过来,指尖碰到林墨的手,凉得像冰,“能补灵气,比你们的龙晶液温和。”
林墨没接。她的手还停在合金条上,指节微微泛白:“你还没说,生命本源和星衍族的渊源到底是什么。”
星澈笑了笑,把碗放在旁边的台子上。他的银色眼睛在星光下亮得惊人,却看不透底:“该说的时候,自然会说。林墨姑娘,你是个聪明人,该知道——有些事,知道得太早,不是好事。”
“俺倒觉得,藏着掖着的事,才不是好事!”
铁爪的声音从舱门那边传来,他肩上的伤还没好,绷带渗着血,却还是把腰挺得笔直,像棵被雷劈过还没倒的树。他手里攥着块磨得发亮的兽骨,是之前跟赤羽族打架时捡的,时不时就摩挲两下——那是他的习惯,紧张的时候就摸骨头,越紧张,摸得越用力。
“俺们猫族活了这么久,靠的不是别人的‘该说不该说’,是爪子!”铁爪走到星澈面前,骨节分明的手按在腰间的刀上,“你要是真心帮俺们,就把话说明白;要是想打生命本源的主意...俺铁爪这把刀,不认什么星衍族,只认兄弟的血!”
星澈脸上的笑没了,可眼神里没怒意,反而多了点复杂的东西。他盯着铁爪的手,又看了看林墨,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你们见过蚀骨魔族的煞气丹吗?”
没人说话。
雪灵刚喂完奴七喝星露,听到这话,手里的碗顿了一下,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:“炽龙界的黑市上见过...一颗煞气丹,要十条灵猫的命。那些魔族把灵猫的灵气抽干,再混上灵脉的碎渣,炼出来的东西,黑得像墨,闻着能让人头晕。”
“那你们知道,煞气丹的核心是什么吗?”星澈往前走了一步,星光落在他的银色长袍上,像撒了层碎银,“是‘星核砂’——星衍族的东西。”
林墨的眉头皱了起来:“星核砂?”
“是星衍族陨落的族人化成的砂,”星澈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伤感,“每一粒砂里,都藏着星衍族的灵气。可蚀骨魔族把它挖出来,混上灵猫的血,炼成煞气丹...他们以为这样能增强力量,却不知道,星核砂一旦沾了灵猫的血,就会变成‘噬星毒’——不仅会吞了魔族的灵气,还会吞了整个万界的灵脉。”
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,舱里瞬间静得能听到呼吸声。小九抓紧了阿玳的尾巴,阿玳的琉璃火跳得更急了,尾尖的火珠掉在地上,烫出个小坑,又很快灭了。
“那...那生命本源...”林墨的声音有点干,她突然想起奴七胸口的绿色光芒,想起之前净化煞气时,生命本源爆发出的力量。
“生命本源能中和噬星毒,”星澈终于把话说透了,“它是天地间唯一能让星核砂回归本源的东西。当年星衍族和灵猫族有过盟约——要是星核砂出事,灵猫族的生命本源,会帮我们守住最后的希望。”
林墨的心沉了沉。她想起雪灵说过的,炽龙界矿洞里被吸干灵气的灵猫,想起蚀骨魔族说要挖神国的灵脉——原来这一切,都跟星核砂有关。可她还有个疑问:“那紫纹飞虫族呢?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?”
星澈没立刻回答,而是转身走到舷窗边,望着外面的星空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领口——那里有个小小的蓝色符文,绣在长袍上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林墨盯着那个符文,总觉得在哪里见过,可一时想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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