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德三年十一月十三日夜,汉城城外的清军大营内,灯火通明,工匠与士兵们正连夜赶造攻城器械。多尔衮身披铠甲,立于东门外侧的高地,望着远处汉城东门的城墙——经探子回报,这段城墙为万历年间修建,年久失修,是汉城四门中最薄弱的一处,也是今夜攻城准备的核心目标。
“十四哥,云梯已赶造完毕,共一百五十架,攻城锤十具,由镶白旗佐领伊勒登负责运送至东门前沿;红衣大炮二十门已全部架设完毕,炮兵统领额尔赫率三百炮兵调试完毕,明日辰时便可开火。”多铎策马而来,翻身下马禀报,身后跟着负责器械营造的工匠头目塔克世。
塔克世躬身道:“王爷,云梯采用桦木与铁条加固,可承受三人同时攀爬;攻城锤头部包裹铁皮,重达千斤,足以撞击城门——只是夜间寒气重,木材易脆,需明日清晨用热油擦拭,防止断裂。”
“准。”多尔衮点头,对额尔赫道,“明日炮击,先集中火力轰击城墙中段,那里是承重薄弱处,待坍塌出三丈宽的缺口后,再轰击城门,为骑兵冲锋扫清障碍——若炮击偏差超过三尺,提头来见。”
额尔赫单膝跪地:“末将遵令!今夜已用标杆测量距离,校准炮位,明日定能精准轰击,不负王爷所托!”
“图赖,你的第一波攻城部队准备得如何?”多尔衮转向身旁的图赖,语气带着几分严肃。
图赖躬身道:“王爷,正白旗一万骑兵已在东门集结,分为三队:前锋队由巴图鲁率三千人,待缺口打开后率先冲锋;中军由伊图率五千人,跟进扩大战果;后卫队由穆哈连率两千人,负责拦截朝鲜援军——末将已令士兵今夜饱食,明日清晨便可投入战斗。”
“很好。”多尔衮道,“十五弟,你率镶白旗一万五千人前往西门,明日辰时与东门同时行动,燃放烟火、擂鼓呐喊,佯装主力攻城,吸引朝鲜守军注意力——记住,只许造势,不可真攻,若朝鲜守军分兵支援西门,便即刻派人通报东门,趁机加快攻城进度。”
多铎抱拳应道:“十四哥放心!小弟定能缠住西门守军,不让他们分兵东门!”
此时,范文程与刚林匆匆赶来,范文程道:“王爷,据密报,汉城城内仅剩王宫禁军一千人,由崔鸣吉统领,其余守军或溃散或投降;金自点等主和派大臣已在暗中联络城外清军,似有投降之意——这是瓦解朝鲜抵抗的好时机。”
“暂不搭理金自点。”多尔衮道,“明日攻城后,他自会主动投降。刚林,你起草檄文,明日攻城前射进汉城,告知百姓‘清军只诛抵抗者,不扰百姓,若协助清军攻城,可免粮税一年’,进一步动摇民心。”
“属下遵令!”刚林躬身领命,转身去起草檄文。
十一月十四日辰时,东方泛起鱼肚白,汉城东门外侧的清军大营内,号角声骤然响起。额尔赫大手一挥,二十门红衣大炮同时轰鸣,炮弹呼啸着砸向东门城墙,砖石飞溅,烟尘弥漫。城墙中段应声出现数道裂痕,守军士兵惨叫着从城墙上跌落。
汉城东门城墙上,崔鸣吉手持长刀,嘶吼着下令:“快,填补缺口!用沙袋、木石堵住裂缝!”士兵们慌乱地搬运沙袋,却被接踵而至的炮弹炸得人仰马翻——清军的炮击精准无比,每一轮轰击都落在城墙薄弱处,裂缝越来越大。
“将军,清军炮火太猛,城墙撑不了多久了!西门方向传来攻城声,似有清军主力进攻,是否要分兵支援?”副将李珖(宗室子弟)躬身问道,语气带着恐惧。
“不能分兵!”崔鸣吉怒喝,“西门定是清军佯攻,吸引我们分兵,东门才是他们的主攻方向!守住东门,汉城才有希望!传令下去,凡后退者,斩!”
可他的话刚说完,城墙中段突然轰然坍塌,出现一道三丈宽的缺口。图赖见状,拔剑高喊:“冲锋!”巴图鲁率前锋队三千骑兵如潮水般冲向缺口,马蹄踏过碎石,与朝鲜守军展开肉搏。
“杀!”崔鸣吉挥舞长刀,斩杀数名清军士兵,却被巴图鲁的长枪刺穿肩膀。他强忍剧痛,转身砍向巴图鲁,却被身后的清军士兵一刀砍中后背。
“将军!”李珖嘶吼着冲过来,却被清军骑兵包围,乱刀砍死。崔鸣吉望着溃散的士兵与涌入缺口的清军,眼中满是绝望,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长刀插进城墙,支撑着身体不倒,口中喃喃道:“陛下……臣……未能守住汉城……”最终,他倒在血泊中,再也没有醒来。
巳时初,东门彻底失守,图赖率清军主力涌入汉城,沿途的朝鲜守军或投降或溃散。图赖令伊图率五千骑兵直奔王宫,穆哈连率两千骑兵接管汉城街道,维持秩序,同时派人向多尔衮禀报:“王爷,东门已破,崔鸣吉战死,末将已率部向王宫推进!”
同一时刻,汉城王宫的思政殿内,李宗正焦急地等待消息。内侍匆匆进来,脸色惨白:“陛下,东门失守!崔鸣吉将军战死,清军已涌入汉城,正向王宫推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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