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郎神府邸的夜静得能听到海棠花瓣落地的声音，只有厨房的窗户还亮着微光。哮天犬端着一碗凉透的树皮粉粥，蹲在狗窝旁，看着弟弟哮地犬把鼻子埋在爪子里，尾巴蔫蔫地垂在地上 —— 自从傍晚从炼丹房回来，这只闯祸狗就没怎么说话，连平时最爱的肉干碎屑都只舔了两口，显然还在为 “毁了丹炉” 的事愧疚。

“别闷着了，” 哮天犬把粥碗推到它面前，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，“吃点东西，不然明天蟠桃宴没力气跟着。”

哮地犬抬起头，眼睛里还带着点水汽，看了看粥碗，又把头埋了回去，小声 “呜呜” 着：“我不吃…… 我又闯祸了…… 师傅又要赔钱……”

这话像根小刺，扎得哮天犬心里也不好受。他坐在地上，看着院子里堆着的欠条（二郎神白天整理时没来得及收），终于忍不住开口，开启了兄弟间第一次 “严肃对话”：“你以为哥愿意赔钱吗？他今天算债务时，手指都在抖， 仙币，二十三年的俸禄，相当于他要白干二十三年才能还清！”

他越说越激动，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哮地犬的头：“你别学那些没用的仙术了！上次学济公，胖到卡门；学天蓬，水淹办公室；学哪吒，长出三个脑袋抢肉干；学月老，把红线殿缠成粽子；这次学太白，又把丹炉变成烤肉炉 —— 你自己说说，哪次学技能没闯祸？”

哮地犬的耳朵耷拉得更低了，爪子紧紧抓着地面，小声辩解：“我…… 我想厉害点…… 不想被别人说我是‘闯祸狗’……”

“厉害？你这叫厉害吗？” 哮天犬叹了口气，语气软了下来，“你连最基础的‘捕风捉影术’都能学成‘闻香识肉干’，学其他的只会更闯祸！还不如好好啃肉干，至少不会让我哥赔钱，不会让他天天对着欠条叹气！”

他想起白天二郎神蹲在院子里算债务的样子 ——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，算到最后，连烟都忘了抽，只是盯着地图发呆，嘴里还小声嘀咕 “怎么才能凑钱”，心里就一阵发酸：“哥为了你，连最喜欢的‘仙酒’都舍不得买了，上次去仙果铺，想赊块肉干都被老板赶出来，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？”

哮地犬听到这话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，眼泪掉在地上，打湿了一小片泥土。它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肉干 —— 这是它昨天从仙果铺 “讨来” 的，比平时的碎屑大不少，一直舍不得吃，想留到蟠桃宴当 “惊喜”。它小心翼翼地把肉干递到哮天犬面前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给你吃…… 我以后不学仙术了…… 不闯祸了…… 不让师傅赔钱了……”

油纸包打开的瞬间，淡淡的肉干香飘了出来，在满是树皮味的院子里格外显眼。哮天犬看着这块肉干，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—— 这只闯祸狗虽然总惹麻烦，心眼却比谁都单纯，连最珍贵的肉干都愿意分享，只是用错了 “想厉害” 的方式。

“我不吃，你自己留着吧，” 哮天犬把肉干推回去，摸了摸它的头，“只要你以后别偷偷学仙术，乖乖跟着哥，比什么都强。”

而这一切，都被躲在厨房门外的二郎神听在了耳里。他本来想出来给两只狗端点热水，没想到正好听到了兄弟俩的对话，眼眶瞬间有点热 —— 他一直以为哮地犬学仙术只是为了 “吃”，没想到这只狗心里，还藏着 “不想被说闯祸狗”“想帮师傅” 的心思，甚至愿意把最珍贵的肉干拿出来分享。

“傻狗，” 二郎神擦了擦眼角，轻轻推开门，走到两只狗面前，蹲下来摸了摸哮地犬的头，声音里带着点沙哑，“没事，闯祸了师傅帮你扛。以后想学仙术就跟师傅说，师傅教你，别偷偷学了，好不好？”

哮地犬猛地抬起头，眼睛瞬间亮了，尾巴摇得像个小扇子，赶紧把肉干递到二郎神嘴边，兴奋地 “呜呜” 叫着：“师傅吃！师傅教我！我好好学！不闯祸！”

二郎神咬了一口肉干，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—— 这是他吃过最香的肉干，比任何仙酒、仙果都好吃。他看着眼前摇着尾巴的哮地犬，又看了看旁边笑着的哮天犬，突然觉得，就算欠了二十三年的俸禄，就算以后要啃树皮，也值了 —— 至少他还有这两只狗陪着，还有这份简单的温暖。

“好，师傅教你，” 二郎神摸了摸它的头，笑着说，“不过先说好，学技能要慢慢来，不能急，更不能偷偷学，知道吗？”

哮地犬赶紧点头，把剩下的肉干分成两半，一半递给哮天犬，一半留给自己，嘴里还 “呜呜” 着：“我听话！跟师傅学！不偷偷学！”

哮天犬看着这一幕，心里也暖暖的，接过肉干，咬了一口：“早这样不就好了？以后有哥在，你要是学技能跑偏，哥帮你纠正，省得你再闯祸。”

那天晚上，二郎神府邸的灯光亮到了很晚。二郎神没再看欠条，而是坐在石凳上，给两只狗讲 “基础仙术入门”—— 从最简单的 “隐身术”（其实是 “躲起来不被发现”）到 “控物术”（其实是 “用爪子拿肉干”），讲得认真，两只狗听得也认真，偶尔还会提问，比如 “隐身术能不能偷偷去仙果铺拿肉干”“控物术能不能一次拿三块肉干”，引得二郎神又气又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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