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听的李俊心里猛的一惊。

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
他赶紧抱起小狐狸顺着声音走去。

一条更窄的甬道出现在面前，地面铺着大块的青石。

前方隐约有光。

李俊欣喜若狂，不由的加快脚步。

小狐狸在他怀里轻轻颤抖了一下。

李俊安抚似的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。

“别怕！”

“我带你出去！”

话音刚落，甬道尽头忽然传来“咔啦”一声脆响。

一道石门出现在李俊眼前，门上刻着一只九尾狐。

狐眼镶着两红宝石，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绿光。

紧接着。

石门缓缓开启，一股寒意扑面而来。

李俊眯起眼，看见石门之外又出现一个石室。

小狐狸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了一下，露出惊恐的表情。

还没等李俊做出反应。

身后石门轰然关闭。

巨大声响把一人一狐都吓了一跳。

李俊抱紧小狐狸，小狐狸的毛发在黑暗中炸起，浑身瑟瑟发抖。

李俊用光一照。

石壁上方显现出九幅壁画，形象生动，栩栩如生。

第一幅画：

一个青年，长得眉清目秀，穿着银盔铁甲，掌心托一株并蒂雪莲。

脚边伏着一只血染白狐。

狐耳缺角，后腿垂折，分明是怀中的这只小兽。

青年以指尖沾血，点入小狐额头，白狐化为女童模样，跪伏叩首。

第二幅画：

雷劫将至，帝君一身白衣，如谪仙一般，身着草履，再救白狐，白狐亲吻帝君手心。

剩下的第三到第八幅：

都是帝君救助小狐狸的场景，美副各有不同。

相同的是，帝君每救小狐狸一次，小狐狸救生出一条新的尾巴。

终至九尾，大雪铺天盖地，护住帝君，替他挡下诛神一箭。

李俊看到第八副，只觉得双眼疼痛难忍。

第九幅。

最后一副，却是一片空白。

李俊嘴上嘀咕着：

“啥玩意儿？偷工减料？”

他伸手去摸，指尖刚碰上，“嘶啦”一声，墙皮掉渣，露出里头黑黢黢的石头。

整堵墙忽然晃动起来，墙面化作漆黑旋涡，仿佛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。

他急退两步，怀中小狐发出一声凄厉哀鸣，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。

“莫看！”

石洞上空忽然再次出现一个清冷女声，声音如清泉滴石。

李俊抬头，石室上空不知何时现出一道裂缝。

雨水洒落，一位白衣仙子踏光而下。

衣袂生风，面容与白灵儿一般无二。

只是眉心多一粒朱砂，瞳若寒星，气质更胜。

她赤足点地，九条雪尾在身后缓缓收拢，最终化作一缕流光，隐入背脊。

“我名白幽，是它……千年后的自己。”

仙子瞥了小狐狸一眼，眸底浮起柔波，又转瞬冰封。

“亦是你曾救过的那只小兽。”

李俊怔住：“那……方才棋盘前的两位老者？”

“他们执棋，我执子，你执的是！”

她指尖轻点李俊胸口：

“变数！”

话音落，石室四壁同时亮起符纹，金线游走，交织成一只巨大的九尾狐首，狐口微张，吐出一枚玉简，悬停李俊面前。

“若想它活，随我来。”

白幽转身，一步踏入虚空，涟漪再起，竟是一条通天光阶，玉色台阶隐入上方云海。

李俊深吸一口气，抱紧小狐狸，踏阶而上。

一步一景，脚下石室化作微尘，光阶两侧云雾翻涌，现出南天门剪影，鹤舞鸾鸣，仙乐悠扬。

光阶尽头，一座云台悬空，万顷霞光为地，银河为帘。

数位仙人正举杯畅饮：

太上老君斜倚青牛，一手捧葫芦，一手捋胡子。

吕洞宾脚踏飞剑，怀抱仙桃。

嫦娥水袖翻飞，玉兔蹲在一旁。

众仙见到白幽，皆颔首致意，目光却齐刷刷落在李俊身上。

好像在看一件新奇玩物。

“凡胎？”

“竟携九尾因果？”

“有趣，有趣！”

一位赤面长髯的仙人摇晃而来，捧杯递酒：

“小友，饮此一杯，赐你五百年道行！”

李俊还没得及拒绝，白幽已抬手拦下。

“北斗星君且慢，他若此时受箓，凡体便化成飞灰，到时反倒麻烦！”

星君愕然，旋即大笑：

“倒是本星君鲁莽了！”

众仙一笑，声震九霄。

云端下界山河瞬间缩为一掌，李俊甚至看见自家那三间茅草屋。

炊烟直上，荞麦正蹲在门槛上，用树枝逗弄着蚂蚁。

忽有钟声自三十三天外传来，“咚！”

众仙止笑，面色一正。

太上老君挥袖，一面水镜浮现。

老君抬眼，眸中日月沉浮：

“劫运已动，九尾归位，却仍缺一线人道。

“走吧，你在天上一瞬，人间已三日。

再迟......”

白幽把老君拉到一旁，耳语了几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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