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的冬夜,宛如冰封的炼狱,凛冽的寒风似尖锐的冰刀,肆意切割着每一寸空间,那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冻结万物,连坚硬的铁器似乎都在其淫威下瑟瑟发抖,隐隐有被冻裂的征兆。然而,在这仿若被冰雪统治的寒冷夜晚,铁坊之中却宛如一座炽热的火山,熔炉内烈焰熊熊,其热度较白昼更甚。通红的火光宛如灵动的精灵,从木窗那狭窄的缝隙中顽强地透出,与门外的积雪相互映照,竟在皑皑白雪上晕染出一层温暖而迷人的光辉,仿佛在这冰天雪地中开辟出一片温暖的小天地。叮叮当当的打铁声,宛如激昂的战鼓节奏,与风箱有规律的 “呼哧” 声相互交织,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夜里远远地传播开来,恰似一支无畏的乐队,在与肆虐的暴雪展开一场惊心动魄且无声的较量,彰显着人类在恶劣环境下的顽强抗争。
铁匠欧大锤宛如一尊钢铁铸就的雕像,**着上身,那黝黑的脊背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古铜色的光芒,汗珠如晶莹的珍珠般滚滚而下。这些汗珠一旦滴落在灼热的铁砧上,便瞬间发出 “滋啦” 一声尖锐的声响,化作一缕缕白烟袅袅消散,仿佛是被铁砧的炽热吞噬。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重达二十斤的大锤,那大锤在他手中宛如听话的伙伴,正全神贯注地猛砸着一块烧得通红的废铁。每一次有力的锤击,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人心上,让铁砧剧烈震动,仿佛要嵌入地面几分,扬起一片淡淡的铁屑烟雾。“加把劲!风箱再拉快点!苏姑娘明日便要押粮北上,这雪橇务必在今晚赶制出五百副!”他的声音宛如洪钟,在铁坊中回荡,充满了坚定与迫切,仿佛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,激励着每一个人。
铁坊内的百余名铁匠仿若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,无一懈怠,他们各司其职,忙碌而有序,宛如一部高效运转的机器。有的蹲守在熔炉旁,犹如守护火焰的精灵,不断添加炭火,那炭火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,燃烧得越发旺盛,火焰舔舐着炉壁,发出呼呼的声响;有的手拿小锤,宛如精心雕琢艺术品的工匠,精心修整雪橇的边角,眼神中透着专注,使其更加平滑耐用,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;有的则如勤劳的搬运工,将打制好的雪橇搬运到门外的空地上,脚步匆匆,充满力量。这些雪橇均采用废铁熔铸而成,骨架坚固如堡垒,上面铺设着流民们凑来的厚木板,那木板承载着人们的希望,再用结实的麻绳紧紧捆绑,麻绳在铁匠们粗糙的手中穿梭,仿佛是命运的丝线,将一切都紧密相连。雪橇底部经过特殊打磨,光滑无比,宛如冰面上的舞者,既能在雪地上快速滑行,如灵动的飞燕,又不会陷入深雪之中,像是拥有神奇的魔力。
“欧师傅,废铁不够了!”一个年轻铁匠捧着空荡荡的铁筐跑过来,那铁筐在手中微微颤抖,筐底还残留着些许铁锈,宛如岁月的遗迹,“之前积攒的废甲、旧兵器都已熔完,剩下的只是一些薄铁片,远远不足以铸成雪橇骨架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。欧大锤闻声停下手中的锤,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,那汗水混合着铁屑,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,目光如炬,转向铁坊角落——那里堆着一堆破损的农具,是流民们之前用坏却未及时修复的,它们宛如被遗忘的战士,静静地躺在那里,还有几截折断的军矛,是上次清理战场时捡回来的,带着战场的硝烟气息。他果断地指向那堆物品,命令道,声音斩钉截铁:“都搬过来!薄铁片熔了做雪橇扶手,断矛的铁柄敲扁后做连接骨架的铆钉,一点都不能浪费。在这艰难的时刻,每一块铁都是宝贵的资源,绝不能轻易放弃。”
铁匠们迅速行动起来,如一群接到紧急任务的士兵,将破损农具一一搬至熔炉边。李大叔抱着一根断成两截的犁辕,笑容满面地说道,那笑容中透着乐观与希望:“没想到这些差点被丢弃的东西,如今竟还能派上如此大用场。这犁辕是去年铸成的,铁料扎实,熔了做雪橇骨架再合适不过。看来,我们这些旧东西也能在这关键时刻发挥大作用啊。”欧大锤接过犁辕,将其扔进熔炉中,火焰瞬间“腾”地窜起半人高,宛如一条愤怒的火焰巨龙,“咱们北疆的铁,就没有没用的。只要能帮苏姑娘把粮草送到边关,哪怕是一块铁锈,也得让它发光发热。在这北疆的土地上,我们每一个人、每一块铁都要为守护家园贡献自己的力量。”
铁坊的角落里,还有几位铁匠在专心致志地铸剑——这是欧大锤特意安排的任务,宛如一场神圣的仪式。之前,他将一把名为“寒光”的剑赠予了楚宴,那剑在楚宴手中宛如闪耀的星辰。如今考虑到苏晚押粮途中可能遭遇危险,便决定用剩余的玄铁碎块,再掺和一些优质铁料,铸成两把轻便的短剑,一把给苏晚,一把给阿苦。“这剑要铸得轻巧些,苏姑娘和阿苦都是年轻人,剑身太重会挥动不便。”欧大锤时不时地走过去,用小锤轻轻敲击剑坯,那敲击声宛如轻柔的乐章,仔细调整着剑的弧度,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谨慎,“刃口必须磨得锋利无比,既可用于防身,遇到小股山匪时,也能从容应对。这两把剑将是他们在危险中的守护者,必须完美无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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