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幽灵』的食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。

作为顶尖的杀手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。

在那句莫名其妙的，不属于任何已知语种的话语响起时，他脑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同一个词——危险。

所以他要开枪。

他不需要理解，不需要分析，只需要扣动扳机，将威胁抹除。

然而，他还是慢了一步。

一道银光，从吴哲（林锋）的手中飞出。

那是一把手术刀，之前一直被他攥在掌心，被所有人忽略。

银光的速度，超越了『幽灵』扣动扳机的神经反射。

『噗嗤。』

一声轻微的入肉声。

手术刀精准地钉在了『幽灵』握枪的右手手腕上，刀尖从另一侧穿出，带着一串血珠。

剧痛袭来，『幽灵』的手指瞬间失去了力气。

那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，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，掉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『啊！』

蜷缩在角落的陈教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，他看着这一幕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发生了什么？

吴哲……他……他反击了？

『幽灵』没有理会手腕上的剧痛，他的左手闪电般抽出了一把格斗军刀，身体顺势压低，朝着吴哲（林锋）的喉咙划去。

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，一击失手，立刻切换到最致命的近身搏杀。

可吴哲（林锋）的动作，却比他更不像人类。

面对那道致命的寒光，他没有后退，也没有格挡。

他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。

就那么一下，简单至极。

刀锋带着风声，贴着他的脖颈皮肤划过，切断了几根发丝，却没能伤到他分毫。

『幽灵』心中一凛。

这是何等恐怖的反应和计算能力？

他来不及多想，手腕一转，刀锋由横切改为竖劈，直取对方的头颅。

吴哲（林锋）的身体却向后仰去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，躲开了这一击。

他的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，双脚却依旧牢牢地钉在原地。

而后，他的一条腿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，向上踢出。

『砰！』

这一脚，正中『幽灵』的下颚。

巨大的力量让『幽灵』的身体向后飞起，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，发出一声巨响。

『咳……咳……』

『幽灵』滑落在地，感觉自己的下巴骨都裂开了，喉咙里一阵腥甜。

他甩了甩头，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
他看着那个缓缓直起身体的身影，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骇。

『你……到底是什么东西？』

他嘶哑地问道。

吴哲（林锋）没有回答。

他那双空洞的眼睛，依旧没有焦距，只是“看”着『幽灵』的方向。

他动了。

他朝着『幽灵』走了过去。

他的步伐不快，却带着一种恒定的节奏，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。

『别……别过来！』

陈教授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他对着吴哲的背影大喊。

『吴哲！你醒醒！他是敌人，但你不能……你不能杀人！』

他的话，对吴哲（林锋）没有任何影响。

『幽灵』挣扎着站了起来，他擦掉嘴角的血迹，眼神变得凶狠。

他知道，自己遇到了从业以来最诡异的对手。

但他没有恐惧，只有被激起的，野兽般的凶性。

『怪物……那就让我看看，怪物会不会流血！』

他低吼一声，再次扑了上去。

这一次，他的刀法更加刁钻，更加狠辣。

他放弃了所有华丽的技巧，每一刀，都攻向吴哲（林锋）身上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。

然而，接下来的战斗，成了『幽灵』的噩梦。

无论他的攻击多么迅速，多么出其不意，对方总能以最小的动作幅度，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躲开。

吴哲（林锋）的身体，不，应该说，被操控的这具身体，就像一台被输入了无数格斗数据的机器。

精准，高效，致命。

他不出手则已，一出手，必然是攻向『幽灵』防御最薄弱的地方。

一次侧踢，逼得『幽灵』不得不放弃攻击，狼狈地翻滚躲避。

一次肘击，打在『幽灵』的肋下，让他呼吸一滞。

一次手刀，切向『幽灵』的颈动脉，吓得他魂飞魄散，用刀柄勉强挡住。

『当！』

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在狭小的避难室内回响。

『幽灵』被震得连连后退，握刀的左手都在发麻。

他看着对方，心中骇然。

这根本不是格斗。

这是一场……解剖。

对方的每一次攻击，都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，精准地寻找着他身体上的“结构弱点”。
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，而是在和一把冰冷的手术刀战斗。

『你为什么不动手杀我？』

『幽灵』喘着粗气，试图用言语寻找破绽。

『你明明有很多机会，可以直接杀了我！为什么只是击退我？你在……你在玩弄我？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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