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,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太行山深处的这片根据地。山涧的溪流潺潺,林间的鸟鸣清脆,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祥和。李铮正带着十几个工人在第三备用点检查设备,这里是半个月前新开辟的一处隐蔽工坊,藏在一个天然洞穴里,洞口用茂密的藤蔓伪装,即便走近了也难以察觉。
"这台冲床的传动轴需要上油了,"李铮蹲在一台机床前,用手指抹了抹轴承处的灰尘,"今天下午就安排人来做保养,不能耽误下一批枪械零件的生产。"
话音刚落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声——是防空警报!李铮心里"咯噔"一下,猛地站起身,朝着工人们大喊:"快!敌机来了!所有人按预定路线撤退,进防空洞!"
工人们顿时紧张起来,但没有人慌乱。经过多次防空演练,他们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。大家迅速收拾好工具,跟着李铮往洞口跑去。这时,天空中的"嗡嗡"声越来越近,如同死神的低吟,震得人心头发麻。
李铮最后一个冲出洞穴,回头仔细拉好藤蔓伪装,确认没有破绽后才快步跟上队伍。他一边跑一边清点人数,突然发现少了两个人。
"刘姐和孙师傅呢?"他焦急地问道。
"孙师傅腿脚不便,刘姐扶着他走在后面!"一个年轻工人答道。
李铮立刻转身往回跑,果然看见刘姐正吃力地搀扶着年迈的孙师傅,两人步履蹒跚地走在山路上。孙师傅的左腿在早年间受过伤,每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,更别说这样急促的赶路了。
"孙师傅,我来背您!"李铮二话不说,蹲下身将老人背起,转头对刘姐说:"快跟上,敌机马上就要到了!"
就在他们快要到达防空洞入口时,五架日军战机已经如同黑色的乌鸦,从东面的山坳中钻出,朝着根据地的核心区域直扑而来。飞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,机翼上的太阳旗标志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"快进洞!"守在洞口的民兵急忙掀开伪装网,李铮背着孙师傅一个箭步冲了进去,刘姐紧随其后。就在伪装网重新合上的瞬间,外面传来了第一声爆炸的巨响。
"轰隆!"
大地剧烈震颤,防空洞顶部的泥土簌簌落下,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。紧接着,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如同雷鸣般响起,期间夹杂着战机俯冲时刺耳的尖啸。洞内的人们屏住呼吸,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心跳声。
孙师傅紧紧攥着衣角,声音有些发颤:"这鬼子的飞机,来得也太突然了!往常不都是晌午才来轰炸吗?"
李铮拍了拍老人的手,安慰道:"孙师傅放心,咱们的防空洞都是按照八路军工兵指导的标准挖掘的,洞身深入山体,顶部还用圆木做了加固,能抵御炸弹冲击。"他挪到观察口前,小心地拨开伪装,向外望去。
只见原作坊所在的方向已经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。那里是故意留下的诱饵,放置了几台报废的老旧设备和一堆废料,就是为了吸引日军轰炸。果然,日军战机把主要火力都集中在了那片区域。
一架九七式重爆击机俯冲下来,机腹打开,投下两枚炸弹。原作坊的屋顶瞬间被掀翻,土木结构的墙壁轰然倒塌,之前留下的几台老旧机床被炸得支离破碎,零件四处飞溅。附近的几间废弃民房也未能幸免,茅草屋顶燃起熊熊大火,黑烟如同恶龙的吐息,直冲云霄。
"这些狗娘养的鬼子!"防空洞里的一名年轻工人愤怒地骂道,拳头攥得咯咯直响,"专挑老百姓的房子炸!"
李铮脸色凝重,但眼神却很坚定:"大家别冲动!这只是开始,等会儿战机低空飞行时,咱们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。王小柱,把咱们准备的步枪都拿出来,检查好弹药!"
"是!"王小柱立刻应声,和另外两个民兵从防空洞的角落里拖出几个木箱。打开箱盖,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几支步枪,都是兵工厂修好的三八大盖。他熟练地检查着枪膛和弹匣,确保每支枪都能正常使用:"李队长,都准备好了!子弹也充足,每人可以分到二十发!"
轰炸持续了约莫一刻钟,原作坊所在的山谷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。日军战机完成第一轮轰炸后,开始在上空盘旋,其中一架侦察机飞得特别低,几乎要擦过树梢,飞行员正探出头来,仔细观察着地面的情况,似乎在确认轰炸效果。
"就是现在!"李铮大喊一声,推开防空洞的隐蔽门,率先冲了出去,"大家跟我来!分散隐蔽,瞄准战机的发动机和机翼!打!"
战士们和工人们如同出笼的猛虎,迅速冲出防空洞,借助大树、岩石和土坎的掩护,举起步枪瞄准低空飞行的战机。李铮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后面,深吸一口气,将枪托紧紧抵在肩窝,准星对准那架侦察机的发动机部位。
"砰!"李铮扣动了扳机。
随着他的枪声响起,其他人也纷纷开火。十几支步枪同时射击,子弹像密集的雨点般射向战机。虽然步枪口径小,威力有限,很难直接击落战机,但子弹擦过机身的"叮叮当当"声却让日军飞行员大吃一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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