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行山脉深处的秋风裹挟着碎石子,如同一群肆虐的野兽,狠狠地砸在八路军军工作坊那略显单薄的铁皮屋顶上,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哗啦啦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艰难。李铮蹲在机床旁,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,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晶莹的珍珠,顺着脸颊滑落,在沾满机油的工装前襟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,那是奋斗与艰辛的印记。他手里攥着半截磨损严重的普通钢刀具,那刀刃上的缺口,恰似前线战士们用钝的刺刀,在煤油灯昏黄而摇曳的光线下泛着黯淡的金属光泽,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次与敌人的激烈交锋。
“队长,这已经是今天磨坏的第三把刀了。”学徒王小柱捧着新磨好的刀具跑过来,他的脚步有些匆忙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沮丧,那沮丧中又夹杂着一丝焦急,“刚加工到炮管膛线的第三圈,刀刃就崩了,这要是赶不上月底的交付任务,前线的同志……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前线战友的担忧,仿佛能看到战士们在战场上因缺乏武器而陷入困境的画面。
李铮没有接话,只是缓缓起身,那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。他走到作坊角落的铁砧旁,那里堆着十几块从日军炮弹壳里拆解出的高速钢废料。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废料,却是来之不易的宝贝,是上个月游击队员冒着生命危险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般,从敌人军火库废墟里抢出来的。每一块废料都承载着战士们的勇气与牺牲。他拿起一块废料,用手指轻轻蹭过表面的锈迹,那锈迹仿佛是历史的烙印,见证着战争的残酷。突然,他转身对围过来的七八个工人们说:“从今天起,咱们放弃普通钢刀具,全部改用高速钢自制刀具。”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,仿佛一道曙光穿透了作坊里的阴霾。
这话一出,作坊里顿时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。老工匠孙师傅皱着眉头,那眉头皱得像两座山峰,他摇头说道:“李队长,高速钢这东西硬得邪乎,咱们现有的锻打设备根本啃不动,之前试过两次,最后都成了废铁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要是失败了,可怎么办?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疑虑,毕竟这关系到整个任务的成败。
“之前是方法不对。”李铮走到黑板前,用白垩笔快速画出刀具的设计图,那线条在他的笔下仿佛有了生命,勾勒出一幅希望的画面。“普通钢刀具是‘硬碰硬’,高速钢得用‘柔化处理’。第一步,咱们用炭火将高速钢废料加热到通红,然后用冷水淬火,反复三次,让钢材内部的应力释放出来,这就像是给倔强的烈马驯服的过程;第二步,把淬火后的钢材放在焖火炉里低温烘烤两天,这样既能保留硬度,又能增加韧性,如同让钢铁在沉睡中蜕变;第三步,手工研磨刀刃时,角度从原来的45度调整到60度,减少切削时的阻力,这就像是给刀具赋予更锋利的牙齿。”他边说边拿起锤子,将一块高速钢废料放进炭火里。通红的火焰舔舐着钢材,很快就将其烧得透亮,那火焰如同恶魔的舌头,却又在李铮的掌控下化为锻造利器的力量。李铮戴上厚手套,迅速将钢材夹到铁砧上,孙师傅立刻抡起大锤,“铛铛铛”的敲击声在作坊里回荡,那声音如同战鼓,激励着每一个人的心。第一锤下去,钢材没有像往常一样碎裂,只是微微变形,工人们眼里顿时泛起光,那光芒中充满了希望和期待。
接下来的三天三夜,作坊里的灯火就没熄灭过,如同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,照亮了工人们奋斗的道路。李铮带领大家分成三个小组,一组负责锻打钢材,那锤起锤落的声音仿佛是他们与困难战斗的呐喊;一组负责淬火焖火,每一次的操作都如同在刀锋上舞蹈,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;一组负责研磨刀刃,每一道的磨砺都是对精度的追求。王小柱的手被砂轮磨破了皮,鲜血渗了出来,但他只是用布条一裹,继续干,那坚定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;孙师傅年纪大了,但他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坐在小板凳上指导年轻人调整研磨角度,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执着。李铮自己则守在淬火池旁,每隔半小时就测量一次水温,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守护着整个团队的希望,确保每块钢材的淬火效果都达标。
第四天清晨,第一把自制高速钢刀具终于完成。李铮拿着刀具走到土造机床前,将一块硬度是普通钢材两倍的圆钢固定好,启动机床。随着“嗡嗡”的转动声,高速钢刀具稳稳地切入圆钢,铁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接屑盘里,以往刺耳的摩擦声变成了顺畅的“沙沙”声,那声音如同美妙的音乐,奏响了成功的乐章。
“快!测一下切削速度!”李铮喊道,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。负责记录数据的技术员立刻拿出秒表,眼睛紧紧盯着秒表,大声报数:“加工10厘米长的膛线,只用了2分15秒,比普通钢刀具快了整整1分40秒!”那声音仿佛是一道胜利的号角,让整个作坊都沉浸在喜悦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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