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日的内外操劳,让林望舒只觉得筋骨酸软,疲惫不堪。
端午过后,天气愈发闷热,她懒懒地歪在窗边的凉榻上,让手脚麻利的汀雁给自己捶背按肩。
小丫头力道适中,手法虽不及抚剑老道,却也舒缓了不少紧绷的肌肉。
望舒闭着眼,不由想起贾敏那处引了温泉的庄子,虽说如今天热,但那温泉水泡过后通体舒泰、驱散疲乏的感觉,实在令人怀念。
她轻声吩咐侍立一旁的汀兰:“晚上备一桶解乏的药浴,我需好好松快松快。”
心里盘算着,得在商队回来前,将手头所有事情都理顺归置好,否则等商队满载而归,又有得忙了。
刚闭上眼想眯一会儿,周嬷嬷便轻手轻脚地进来,递上一张帖子:
“少夫人,门房刚送来的,县令夫人刘氏遣人送来的拜帖,说是明日想来拜访。”
林望舒接过帖子看了看,略一思忖。刘氏此人质朴爽直,上次为购冰之事接触,印象颇佳。
明日虽有些杂事,但推一推也无妨,正好看看这位县令夫人此次又有何事。
她让周嬷嬷去婆母周氏那边知会一声,询问明日是否一同见客。
周氏很快回了话,说是看她近日劳累,明日便不见客了,正好帮她清理一下外面几个铺子的账目,让她自行应对便是。
翌日,刘氏如约而至。比起初次见面的局促,她这次显然熟稔了许多,身边还跟着两个虎头虎脑、年约六七岁的小子。
林望舒笑着让汀雁带了两个小男孩去寻王煜和黎小昕玩耍。
刘氏这才道明来意,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,又难掩对父母的关切。
原来她娘家父母听闻女儿女婿要在这北地小城待上数年,且女婿身子骨不算强健,放心不下。
她父亲原是南边县城酒楼的厨子,就她这一个女儿,老两口一合计,竟将那边的家当都变卖了,千里迢迢追了过来。
他们打算在县城里开个小饭馆,既能营生,也好就近照顾女儿一家。
“王夫人,您是知道的,我娘家就是普通农户,我爹虽在酒楼做过,可对这北地的情况是一抹黑。
我们夫妻俩,一个读书,一个管内宅,于这经商之道更是全然不通。”
刘氏脸上带着愁容和羞窘:
“我爹娘性子急,来了才三天,就自个儿寻中人买下了一个现成的小馆子,连修葺都顾不上,直接就搬进去了。
他们自个儿打扫,还不要我们帮忙,说是自己忙活得过来。
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。就怕他们把那点养老的本钱全折进去。
外子虽是个县令,可他就一个人,师爷都是本地人……”
她话未说尽,但意思明确,是希望能借重林望舒的势,给父母的小饭馆找个靠山,免得被本地同行欺生。
林望舒耐心听她说完,温言安抚道:
“夫人一片孝心,令人感动。老人家初来乍到,有此担忧也是常情。
开饭馆之事,关乎口味、地段、客流,还需从长计议。
你且宽心,容我思量两日,三日内必给您一个准信。”
得了这句承诺,刘氏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,脸上的愁云散去了大半,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,这才忐忑又带着期盼地告辞离去。
送走刘氏,林望舒便去寻周氏商议。
周氏听后,直接道:
“不过是个小饭馆,你若是觉得那刘氏人品可信,值得交往,随便从账上支二百两银子与她,算作入股或是借给她周转都行。”
林望舒却想得更深一层:
“娘,我倒不是单纯想帮衬她。
您想,咱们日后酒坊酿出酒来,总需销路。这小
饭馆若经营得当,便是一个现成的售卖点。
再者,庄子上产出的瓜果蔬菜、鸡鸭禽蛋,也可优先供给他们,岂不又多一条稳定的出货门路?只是……”
她略有迟疑,“听刘氏所言,她父母是将那饭馆当做安身立命之所,我们若介入过深,反而不美。”
周氏问明了那小饭馆的位置,笑道:
“那地段我知晓,确实偏僻了些,做吃食生意,难有起色。
巧了,我手里正有个铺面,原也是开酒楼的,做的是湘菜,滋味太辣,本地人受不住,做不下去了,租约刚好到期收回。
那位置临着主街,倒是合适。只是……”
她顿了顿,提醒道,“南方菜系口味清淡,夏天或许尚可,到了冬日,北地人还是好那口浓厚热烫的,怕是难以招揽熟客。”
林望舒心中已有计较,便道:
“既如此,不如就用母亲这个铺面。
我们不算深度插手,只以提供铺面、部分原料和些许庇护的方式合作,算作入股,盈亏与他们共担,也显得更有诚意。”
周氏摆摆手:“那铺面你拿去用便是,算我租给你的,租金看着给就行,娘不爱操心这些琐碎。”
她如今是越发放心将外事交给儿媳打理。
得了婆母支持,林望舒心中大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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