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在老旧小区狭窄的楼间距里打着旋儿。一个穿着破旧棉服、头发胡子纠缠在一起、脸上布满污垢的“流浪汉”,瑟缩在背风的墙角,浑浊的眼睛却像鹰隼般,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栋楼的单元门。
这就是易容后的“周姨”,或者说,灵魂是林修远的怪物。
他用特殊胶水轻微改变了面部轮廓,用药水让皮肤显得粗糙暗沉,更用意志力控制着眼神,使其变得麻木、呆滞。这身行头和在园区观察到的真正流浪汉的举止,让他完美地融入了环境,连最警惕的居委会大妈都不会多看他一眼。
他已经在这里徘徊两天了。通过旁敲侧击,从小区里晒太阳的老人、闲聊的住户那里,他零零碎碎拼凑出了母亲的情况:很少出门了,年纪大了,眼睛几乎看不见,腿脚也不利索,上下楼都成问题。听着那些带着同情的议论,他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窒息般的疼痛。
不能再等了。母亲的身体状况如此之差,独居太危险。他必须做点什么,但又绝不能暴露自己。
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型,带着特工的冷酷与算计,却也掺杂着一丝扭曲的孝心。
他找到一个偏僻的公共电话亭,投币,拨通了社区办公电话。他压低声线,用一种带着焦急和关切的、属于陌生人的声音说道:
“喂?是社区吗?我是……我是三号楼王奶奶(他母亲)的一个远房侄子,刚听说她情况不太好,眼睛看不见,腿脚也不行,一个人住太危险了!我在外地一时回不去,能不能请你们帮帮忙,联系一下医院,送她去看看?费用……费用我来出!对,麻烦你们帮忙请个护工,要靠谱的,长期照顾她!钱不是问题,我后面会汇过来……拜托了!我的钱全都留给她,我自己还能赚……”
他刻意流露出“外地亲戚”的无奈与急切,将“钱不是问题”重复了几遍,以确保引起社区的重视。挂断电话,他靠在冰冷的电话亭玻璃上,长长吁了口气。这样,母亲就能得到及时的医疗和持续的照顾,而他自己,也能在人员复杂的医院,找到趁乱看她一眼的机会。
“完美……”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,随即又被更大的悲凉覆盖。他林修远,如今连尽孝,都要用这种鬼蜮伎俩,藏头露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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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晗冰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,听着手下的汇报。
“晗总,‘周姨’失踪后,我们一直按照您的指示,重点监控陆研新的奶奶,以及金一诺名下的珠宝工作室,特别是那个叫周小军的年轻人。但目前…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陆奶奶那边很平静,周小军也正常上下班。”
晗冰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,眼神冰冷:“林修远那个废物,居然能认出团团,还让他跑了……他魂穿到那个护工身上,苟延残喘,现在国内风声稍缓,他冒险回来,最可能见谁?他那个快瞎了眼的老娘?还是……想找机会报复我,或者找陆研新、金一诺的麻烦?”
她拿不准。林修远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,心思难以揣度。
“加派人手,都给我盯死了!尤其是医院和殡仪馆!他母亲要是出事,他很可能出现!”晗冰冷声下令,她习惯于掌控一切,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非常不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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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与此同时,市公安局的指挥室内,一场针对性的抓捕部署正在紧张进行。
陆研新带着元宝也参与了会议。元宝安静地蹲坐在陆研新脚边,看似温顺,但那竖起的耳朵和偶尔转动扫视全场的眼神,透露出非凡的警觉。
“根据我们前期侦查和情报分析,以及元宝之前对快递的异常反应,基本可以判定,林修远(现依附于周姨身体)已经潜回本市,并且极有可能与其母亲联系。”专案组组长指着屏幕上的小区地图和老人资料说道。
“我们已经在其母亲居住地周边布控,但嫌疑人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,且目前外貌特征不明,常规监控难度很大。”
这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元宝。
陆研新轻轻拍了拍元宝的头:“元宝,记住那个人的‘味道’了吗?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。”
元宝抬起头,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肯定的“呜”,眼神锐利,充满了自信。作为灵宠,它的嗅觉不仅限于物理气味,更能捕捉到灵魂深处某种独特的“印记”或“能量残留”。那是无论怎样改变外貌都无法彻底掩盖的,属于林修远灵魂本质的“气息”。狗特工的敏锐,在这一刻彰显无疑,它是这次行动中最不可替代的“**雷达”。
“好!”组长精神一振,“我们就以静制动,依托元宝的辨识能力,张网以待!各小组注意,一旦元宝发出信号,立刻实施抓捕,动作要快,避免伤及无辜群众!”
一张无形的网,已经悄然撒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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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,在社区的协调和“远方侄子”资金的保证下,林修远的母亲被顺利送往市人民医院进行检查,并安排住院观察,同时社区也帮忙联系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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