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牢的阴冷仿佛沁入了骨髓,但莫琼那番话却像毒火一样在李磐心中燃烧。恐惧、绝望、怨恨、还有一丝被点燃的疯狂希望,交织成一种极其扭曲的动力。
他不再犹豫,开始疯狂地构思细节,如何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季冠杰威逼利诱、甚至以性命相胁才不得不修炼邪功、并试图毒害孙振的可怜虫。
他将季冠杰如何与极乐谷联络、如何获得《六欲天魔功》、以及如何逼迫自己修炼《幽冥鬼阴诀》的过程,添油加醋,半真半假地编织成一个看似严丝合缝的故事。
次日,当执法长老亲自前来提审时,李磐一改之前的惊慌失措,表现出一种近乎崩溃的“悔恨”和“恐惧”,涕泪横流地开始“招供”。
他并未直接认罪,而是先痛哭流涕地诉说自己如何被外公季冠杰逼迫,如何被种下邪功种子,如何被威胁若不听命就要杀他灭口……他将自己描绘成一个无力反抗、备受折磨的傀儡。
“……外公……不,季冠杰他逼我修炼那害人的《幽冥鬼阴诀》,说只要练成了,就能掌控宫部,甚至未来接替他……我若不从,他就要……就要杀了我啊!”李磐哭得撕心裂肺,演技逼真,“那毒药也是他给我的!说孙长老是他上位的绊脚石,必须除掉……我……我不敢不从啊!”
审讯的长老面面相觑,虽然觉得李磐的话疑点重重,但他提供的关于季冠杰与极乐谷勾结的细节,却与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隐隐吻合,而且极其详尽,不像凭空编造。
尤其是他描述《六欲天魔功》的特性以及极乐谷联络方式时,一些细节甚至超出了宗门目前所知的范围。
这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。如果李磐所言非虚,那他确实可能是一个重要的“污点证人”,能帮助宗门更深地挖出极乐谷的渗透网络。
于是,审讯的重点悄然发生了变化,从审问李磐的罪行,变成了向他求证季冠杰的罪行以及极乐谷的情报。
李磐见状,心中暗喜,更加卖力地表演,“痛心疾首”的,半真半假地吐露更多“秘密”,甚至故意暗示宗门内可能还有其他人被极乐谷腐蚀,意将水搅得更浑。
谁知,这些消息传到宗主江阑珊的耳中,她怒不可遏,骂道:“没想到这个李磐不仅仅害了受过师伯点拨的振儿,他居然还有这么多黑底!立刻将这个李磐与季冠杰一起处死,得给死去的师伯一个交代。”
于是,李磐弄巧成拙了,他成为了一个悲催的笑话。
而孙振虽然保住了性命,并因宗主钦点依旧挂着宫部代长老的名头,但修为暴跌至气境一重的消息早已在宫部乃至整个天音宗传开。
修行世界,实力为尊,一个仅有气境一重修为的“真传兼长老”,如何能服众?
往日因他立功和实力而压抑下去的议论和不满,此刻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。
尤其是那些原本就被孙振上任后打压过的弟子,更是暗中幸灾乐祸,甚至开始阳奉阴违,公然挑衅。
这一日,孙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前往宫部议事堂处理一些日常事务。他脸色依旧苍白,脚步虚浮,需要时不时倚靠廊柱喘息。
几名原本是孙振跟班的弟子正聚在廊下闲聊,看到孙振走来,非但没有行礼,反而互相使了个眼色,声音不大不小地议论起来。
“啧,瞧瞧,咱们的‘代长老’来了,走路都打飘呢。”
“气境一重的长老?真是闻所未闻,说出去都丢我们天音宗的脸面。”
“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,居然还让他占着位置,我看啊,这宫部迟早要完……”
“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立的功呢,不然怎么一回来就被人下毒?肯定是心里有鬼!”
这些话语如同尖针,刺耳无比,清晰地传入了孙振耳中。
他脚步一顿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胸口剧烈起伏,一股气血逆冲之感让他几乎又要吐血。
他死死攥紧拳头,指甲嵌入掌心,却无力反驳。如今的他,连教训这几个喽啰的力气都没有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清冷而带着怒意的女声骤然响起:“放肆!你们几个,见到长老不行礼问安,反而在此嚼舌根、以下犯上,宗规戒律都忘到脑后了吗?”
只见柳如雪不知何时出现在廊道另一头,她面覆寒霜,美眸含煞,快步走了过来,直接挡在了孙振身前,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名弟子。
那几名弟子没想到柳如雪会突然出现并为孙振出头,顿时吓了一跳,有些心虚地低下头。
柳如雪如今在宫部弟子中声望不低,不仅因为其容貌出众,更因她修为扎实,年纪轻轻,她已是气境七重。
“柳……柳师姐……”一个弟子喏喏道,“我们……我们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柳如雪毫不客气地打断,“孙长老乃宗主亲封,即便身体不适,也轮不到你们在此置喙!再敢胡言乱语,休怪我按宗规处置你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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