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头,木瑜避开仙君以及众多侍从,一路绕到席末靠柱的角落。
她从一个侍酒的小仙子手里揽下活计,缓步上前,边为温承轩倒酒,边在他耳旁低声笑道:“温将军,好久不见啊。”
温承轩怔了怔。
待到反应过来,才诧异地抬头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木瑜心里暗叹,这位温大将军也未免太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吧。
晏珩君座席就在主家烛寒真君手边第一排,而她就在晏珩君身侧侍奉,开席这么久,他难道都没注意过宴席上的宾客吗。
木瑜心里是怎么想的,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。
她放下酒壶,笑着凑近了些:“没办法,温将军不肯见我,我只好追到这里来见温将军了。今日前来赴宴的都是身份贵重的宾客,温将军难道心狠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,责怪奴婢先前欺瞒之事吗。”
木瑜假借妖魔族接近温承轩的事,原本不说十拿九稳,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揭穿。
可谁知道,她就是这么倒霉……
温承轩行动太快,派出去探查的部将效率太高,晏珩君当初重创妖魔族又太过彻底,妖魔族竟然真的安分守己至今,没有丝毫异动……
这么难攒齐的场外条件,竟然被她一次性给刷出来了。
有人管一下吗,请问这合理吗?
反派的基本素养呢?
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哈。
温承轩还什么也没说,木瑜已然耸肩叹气,微微抬着下巴指了个方向:“喏,我家主子晏珩君就在宴上,温将军要是真的想治奴婢的罪,尽管前去揭发奴婢好了。”
温承轩转过头往前看了看,果真在前排座席看见晏珩君的身影。
他隐隐有些头疼,无声叹气:“我从未想过治你的罪,何谈揭发。”
“那温将军为何对奴婢避而不见?”木瑜立马追问。
温承轩此刻真的有点头疼,还有些语塞,试图委婉道:“我本就是不喜与人深交的性子,并非针对你。何况……”
温承轩顿了顿,还是选择补充道:“何况你欺瞒在先,编排妖魔两族,意图挑起战乱,若按军规处置,你当被斩首。”
木瑜眼角不受控制地颤了颤,斩首……
温承轩见她被吓到,又道:“但念在你一介女流,或不知晓其严峻性,便不与你治罪,所以你大可安心。除此之外,我想我同木姑娘你,应当没有什么可聊的。”
木瑜没急着接话,事实上,从听到‘斩首’两个字起,她就已经没什么再聊下去的兴趣了。
没人会对想取自己小命的人有话聊,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任务目标,哪怕前提是自己真的有过错……
木瑜兴致缺缺,但面上不显,微笑着点头:“我明白,我都明白。”
她心思已经不在这里,咂巴了下嘴,有些想念刚才吃到的桂花酥。味道虽然不比桂月团,但胜在口感不错。
提到糕点,木瑜的思想开起了小差,视线无意识地往晏珩君的方向飘。
忽地,她微微蹙眉。
注意力全都落到晏珩君,以及他身旁言笑晏晏的女仙身上。
两人看上去似乎关系不错。云清神色温和,偶尔还会露出浅笑,两个人你来我往聊得起劲,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温承轩很快就发觉木瑜的异样。
见她目光颇为幽怨地盯着某个方向,没有直接出声提醒,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,却恰好对上晏珩君的目光,并朝他缓缓一笑。
温承轩愣了一下,微微颔首,以示回礼。
待到宴席散去,温承轩见烛寒真君已经起身,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,便对木瑜歉疚道:“木姑娘,在下还有些事需要处理,先行告辞。”
木瑜从刚才起就兴致不高,听到他说要走,也没什么太大反应,点点头:“正好,我也该走了,下次见。”
她悄无声息回到晏珩君身侧,埋着脑袋,一路无话。
晏珩君无意早早返回清霁宫,因此并未像来时那样瞬息而至,而是领着木瑜在天宫琼楼玉宇间闲庭信步。
木瑜跟在他身侧,始终埋着脑袋兴致缺缺,面对晏珩君偶尔挑起的话题,心不在焉地回应几句,全然不知自己都说了什么。
直到踏进清霁宫,看着殿宇内熟悉的一切,莫名有了几分回到主场的底气,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:“方才同仙君畅聊许久的那位女仙……是谁啊?先前似乎没怎么见过。”
晏珩君回过头来看她,视线却微微下移,略带无奈地说:“瑜儿,你若再紧抓着不放,这株风荷草可就不保了。”
木瑜愣了愣,回过神低头一看,忙松手放过被自己无意识抓在手里的无辜花草。
清霁宫内大大小小的花草,全都是晏珩君悉心照料的珍宝,要是不小心被她伤到,他肯定会很难过。
木瑜翻着风荷草的花叶仔细看了许久,发现花叶上已经有了明显被蹂躏过的伤痕,她一手托着花叶,一手轻轻地抚摸:“伤害了你们,对不起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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