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霁宫弦月阁内。
水悦端着新做的茶点进殿,却只见晏珩君一人静坐窗边品茶,不见琅风仙君。
她将精致的玉碟摆在八角桌案上,疑惑地问道:“仙君,怎么不见琅风仙君?”
话音刚落,眼前就落下一抹火红的身影,方才还不见踪迹的琅风仙君,转眼便出现在眼前。
他斜倚窗棂,手中把玩着一柄玉扇,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轻佻:“小水悦,许久不见,可有思念你家仙君我?”
水悦跟随晏珩君多年,早将这位族亲堂兄风流不羁秉性看得透彻。
她收起托盘,语气温和却不失分寸:“仙君丰神俊朗,倾慕之人不知凡几,奴婢一无好颜色,二不擅巧言,自是不敢起妄念。”
水悦这话算是很给琅风仙君面子了,仙界谁人不知,琅风仙君的情债遍布三界,几千年了,也不见他对谁真正收心。
偏偏琅风仙君生得一副好皮囊,又有不俗的家世,花言巧语层层攻心,不知多少女子为他痴心不改。
多情之人,最无情。
喜欢上这样没心没肺之人,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。
琅风仙君神色未变,执扇的手却微微一顿,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,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。
他捂着胸口,故作受伤至极地摇头哀嚎:“小水悦,你这分明是明夸暗讽,太伤本君的心了。我不管,你得补偿本君。”
“琅风。”
晏珩君适时出声打断琅风仙君。
若放任他继续胡搅蛮缠,还不知道这人能胡闹到什么时候。
晏珩君看了水悦一眼。
水悦回以一道温和浅笑,眉目间柔和的好似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莹光。
“那奴婢便不打扰仙君们的雅兴了。”水悦微微福身,便退下了。
待水悦走后,琅风仙君没了乐趣,也就不再搞撒泼打滚那一套。
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,仰头牛饮般一口闷下,末了咂咂嘴,颇为嫌弃地‘啧’了一声:“我果然还是喝不惯你这些好宝贝,满嘴苦味,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喝下去的。”
他从瓷碟中拿起一块桃花形状的果酥,浅尝一口,淡雅清甜的桃花香气顿时弥漫整个口腔:“小水悦当真手巧,我就没吃过比你这更好吃的糕点。”
晏珩君面色如常,目光却在盘中精致的糕点上略微停顿:“你若喜欢,常来就是。”
琅风笑了:“常来可以,但你要让我三天两头吃这些甜腻腻的糕点,那我可受不了,估摸着没两天就腻得吃不下饭了。
他捏着糕点,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:“像这样偶尔吃上一回,已经足够了。”
晏珩君抬眸看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。
琅风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扭头四下看了看:“刚才就觉得奇怪,你那条小尾巴呢,竟然没在你身边守着?”
晏珩君抿了口茶,淡淡道:“出去玩了。”
短短四个字,却成功勾起琅风的好奇,他将糕点放好,上身猛地往前探,惊讶道:“让我仔细瞧瞧,你这副好皮囊不会是背着我破相了吧?”
晏珩君眼皮略抬,睨了他一眼。
琅风乐不可支地坐回原位,满眼都是明晃晃的‘你也有今天!’。
他语气怪笑道:“你家那只小鱼儿平日里黏你黏得跟什么似的。前些日子,她还给我甩了好一顿冷脸,醋劲大的险些都不许我同你讲话。如今居然舍得抛下你去外头玩?真稀奇。”
晏珩君对琅风的揶揄充耳不闻。只道:“她还小,玩心重些很正常。”
“是是是,您说得都对。”琅风知道从他这堂弟嘴里套不出什么乐子,干脆扭头望向殿门:“也不知道这小鲤鱼什么时候才能回来。”
“木瑜。”
“什么?”琅风怔了一下,不懂他的意思。
“她的名字,木瑜。”晏珩君抬眸,郑重道:“以后莫要再唤她小鲤鱼,她会不高兴。”
晏珩君目光淡然地望向院中景致,心中所想,却是半月前,木瑜忽然闯进弦月阁,气鼓鼓叉腰,央着他为她取一个名字时的情景。
听她说,是因为侍从们都有名字,唯独她没有,还被时轩揪着这事笑了许久,自己闷在屋里想了一下午的姓名,但都不满意,便求到了他这。
当日情景犹在眼前,晏珩君执起茶盏,举手投足一如既往的矜雅从容,但茶未入口,唇角先勾起了笑意。
琅风将晏珩君微妙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。
按常理,他早该揪着这事大开玩笑。
可他此刻却微微蹙眉,难得地神色有些凝重,不由得开口:“云清,你……”
晏珩君抬眸:“怎么?”
琅风略一犹豫,状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没什么,只是忽然想到,瑶湘与苍曜神君应该快回天界了吧。”
晏珩君:“师尊还未传回确切消息,归期未定。”
琅风单手支着下颌,懒洋洋道:“瑶湘这丫头,当初一声不吭就追着苍曜神君离开天界。在外云游数年,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,这么久没见,怪想她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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