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多,木瑜终于结束一整天的拍摄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剧组租借的大院休息。
一名女场务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,朝木瑜笑了一下,从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:“木老师,有你的信。”
“谢谢啊。”木瑜打了个哈欠,接过信封,果然是寄给她的,再一看寄件人——竟然是季景亦。
离开小河村以后,她每隔几天都会挤出休息时间,打电话回去。
每次通话的时候,季景亦总是反应平平,听不出情绪。
他一贯是这种内敛的性子,习惯把心事都藏在心里,木瑜没怎么在意,但她没想到,他竟然会给她写信。
她惊讶地撕开信封,边读信边往房间走。
信上询问了她的近况,以及事无巨细地说了很多小河村最近发生的趣事,木瑜看的很专注,时不时便被季景亦诙谐有趣的描述逗笑。
最后的最后,信纸末端,有一行远小过其余内容的字体:
【我可以来见你吗?】
木瑜推开房门的一刹那,屋内昏黄的光线倾泻而出。
心跳兀的漏了一拍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木瑜错愕地抬头,视线从信纸游移向前,上一秒还在信中小心试探是否能来看望她的人,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了眼前。
木瑜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:“我不会是在做梦吧?”
不等她有所动作,季景亦已经走到近前,倾身抱住了她:“抱歉,没能等到你的回复就擅自找了过来。但我……真的很想你。”
季景亦牢牢抱住她,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不动,沉默中带着依恋,也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,唯恐自己的贸然到来会惹她不喜。
木瑜度过最初的怔忡,忽然明白了刚才场务为什么会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。
她静静感受着思念已久的怀抱,抬腿把门关上,笑着揉揉他的头发:“笨蛋,想念一个人有什么好道歉的,我也很想你啊。”
她微微向后退了一点,抬手捧住他的脸揉搓了几下,复又笑着逐一亲吻他的眼睛、鼻梁,唇角:“别多想,我光是看见你就高兴的不得了,怎么可能生你的气。”
季景亦微微抿唇,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不知道,每当他露出这种难为情的小表情时,总能惹的木瑜格外心痒痒,想加倍欺负他。
但今天,恐怕是不行了。
木瑜刚想说点什么,连日来赶大夜造成的困意却突然加倍袭来。
她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,埋进季景亦怀里,闻着熟悉的冷香,意识渐渐混沌地呢喃:“真好啊……”
季景亦稳稳接住她,将她打横抱起来,轻之又轻地放到床上。
他打了水,用帕子轻柔地帮她擦脸,屋内只有一盏煤油灯照明,灯光昏暗,可他却清楚看见了她眼底的乌青,以及消瘦了太多的脸庞。
季景亦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,指腹一点一点摩挲着她的轮廓,动作轻得近乎虔诚,像是在触碰一匹珍贵的丝锦,深怕稍一用力,就会惊扰他的爱人。
…
季景亦没有在剧组多待,小河村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。
他将木父木母准备的许多特产一一转交给剧组工作人员,陪木瑜吃过午饭,就要坐车回去了。
时间紧张,木瑜甚至抽不出时间去车站送季景亦。
只能在分别时,悄悄把人裹带进隐蔽的巷子里,带着离别的苦涩不舍地亲吻他。
好半晌,两人气息都有些乱了。
尤其是季景亦的唇瓣,被啃咬吮`吸的水光潋滟,就连眼底也微微泛起薄红,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什么。
场务已经在催促找她。
木瑜身子动了一下,脚下却半点也不舍得离开。
季景亦气息还未平复,深吸一口气后,止住不该有的妄念,扬唇温和地刮了下她的鼻子:“去吧,过几天我再来看你。”
他原以为木瑜会高兴,可她却摇了头:“一来一回将近二十多个小时,太折腾了,你还要备考呢。反正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能结束拍摄了,乖乖在家等我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她没说的是,如果每隔几天就要经历一次分别的焦虑不舍,她的实在有点扛不住。
长痛不如短痛,还是尽快拍摄完,早点解放的好。
季景亦向来尊重木瑜的一切决定,既然她这么说了,他也只好点头应下。
在场务声音即将逼近时,木瑜终于有所动作,走出巷子。
“木瑜。”季景亦忽然叫住她:“我等你。”
木瑜扭头笑了笑,挥手告别。
…
一个月后,《北风常驻》正式杀青。
杀青宴当天,出乎意料的,季景亦以及木父木母全都来了,一起庆祝她人生首部电影圆满杀青。
难得一家人出游,他们在县城周边玩了几天,木瑜和母亲负责买买买大扫荡,季景亦和木父则尽职的充当人形木架,身上挂满大包小包。
直到母女俩逛累了,才带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回村。
几周后又是一年播种时节,全村齐出动,热火朝天的播种插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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