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瑜翘首盼了许久,终于等到裴遥休沐。
为了明日出城游玩,她早早就让兰心准备好了春游野餐必备品,野餐垫、吃食、风筝、一应俱全。
盼了这么久,好不容易等到真的要出发了,反倒有点不真实,甚至连心跳都快得不正常,总觉着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。
木瑜夜间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,一半是兴奋的,另一半则是因为心底没来由的不安。
她有点担心,许久没出现的阮芊苒会不会突然上线搞事。
但叮当却说阮芊苒已经和男主永王相遇,她见目的暴露,已经彻底放弃原计划,打算从裴遥的政敌,也就是永王入手,对付裴遥。
这么说来,阮芊苒短期内不会对裴遥造成威胁。
木瑜按住胸口,得到阮芊苒的动向,她应该安心才对。
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安,且那股不安像是藤蔓般疯长,铺天盖地地将她的心房侵占,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。
木瑜越想越心烦,猛地摇摇头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想那么多做什么,睡觉!”
第二天早晨,木瑜哈欠连天地坐在梳妆台前坐等兰心帮她梳妆。
昨晚上没睡好,想趁着梳妆的时候补一会儿觉,于是双手托腮悠闲地闭上了眼睛。
兰心用梳子轻柔地帮她从发顶梳至发尾,似乎是在纠结今日要给她梳什么发型好,揪着一缕青丝犹豫摆弄了许久才开始抹头油绾发髻。
木瑜实在困得厉害,脑袋一点一点的,几度在熟睡的边缘挣扎徘徊。
直到头皮被某根发丝兀的扯了一下,顿时疼的泪眼汪汪地睁开眼睛:“兰心你今天怎么——”
木瑜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‘兰心’,由惊转喜:“大人,怎么是你啊!”
她身后的裴遥捏着她的一缕头发,歉疚地说:“抱歉,弄疼你了。我昨晚同兰心学了些绾发技巧,原以为至少能做些简单发髻,没想到实际上手竟如此艰难。”
木瑜捂着脸偷笑,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笑眼看着他:“这就是大人的不对了,大人未免太小瞧女儿家的手上功夫,饶是大人再如何聪慧卓绝,也不可能样样都精通不是。”
裴遥柔声轻笑:“言之有理,是我小看了其中技艺。”
裴遥似乎充分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,不再执着和手中青丝较劲,松开木瑜的头发,唇角含笑道:“我让兰心进来为你绾发,难得一起出游,莫要因我坏了你的好心情。”
他身边虽没什么亲近的女子,却也知道女子对妆容穿着的重视,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游,他希望她能玩得尽兴。
不止这一次,日后的每时每刻,他都希望她能欢喜无忧。
待到鹤发暮年之时,相伴回望这一生的好光景,定然无比圆满。
木瑜却转过来一把拉住裴遥的手,眼底水光盈盈,像是漫天星河都盛进了一双杏眸里:“大人不要轻易放弃,我头上的发髻已经初见雏形了呢,大人这么聪明,只要再努力一下定能绾好的。”
裴遥看着她头上近乎一团糟的头发,不由失笑,哪里是初见雏形,分明是愈演愈糟,他手艺生疏,这样僵持下去,只怕日暮西山也未必能出府。
他深知木瑜有多期待今日出游,原本还想婉言劝几句,可对上她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,竟是一句婉拒也说不出口,只觉心口一片柔软。
罢了,左右时辰尚早,她这般欢喜,由着她又何妨。
所幸,他历经几次失败便渐渐找到其中窍门,很快便将青丝缠绕,低低绾起,发间着一支莹白玉簪,素静里透着几分温婉。
木瑜笑眼盈盈地看着镜中的自己,像是抚摸稀世珍宝似的轻轻摸了摸。
生怕动作太大会把发髻抖散,扶着脑袋小心地站起来,对裴遥竖起大拇指:“我就说大人一定可以的,这么好看的发髻,我就算晚上睡觉也不舍得拆掉呢。”
裴遥面对她的夸赞,实在忍俊不禁,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:“我学此技艺本就是为了讨你欢心,你若喜欢,我日后得闲便日日为你绾发。”
裴遥手掌伸到木瑜颈后,轻柔地揉捏了一阵:“不必如此拘谨着,发髻散了重绾便是,正好我也能借此多加练习,为你绾出更多精美的样式。”
木瑜绷紧的后颈渐渐放松,不自觉贴近了些,环住他的手臂,仰起脸,眉眼含笑:“大人不许哄骗我,日后要时常为我绾发,成为叱咤京中的发髻高手。”
裴遥听着她玩笑地为自己规划的将来,眸中漾开细碎笑意,像是春风拂过清潭,笑意从眼底一路漫到唇角:“我定当时刻铭记于心,早日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。”
木瑜原本只是随口一说,可看着裴遥认真的神色,心底不由腾升起一股被时时纵容的满足骄傲。
她低头牵起他的双手,这双手曾辨是非斩恩怨,执掌律法,还以公正。
可今日,这双手却为她绾起发髻,柔情万分。
心忽然跳得很快,脸颊也浮上蒸腾的热气,熏得视线都有些不清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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